“举直”不一定是任用他做官,我们可以选举出正面的教学内容,来做媒体报道,正面的内容要大于负面的内容。譬如,多报道一些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新闻节目,和社会上的好人好事;关于杀盗淫妄的消息尽量少报,最好是不报。久而久之,就能使人从邪枉走出来,变得正直。
敬服正直自然情理
朱子引程子的话,“程子曰:举错得义,则人心服”。举用和安置人能够得义,义是符合道理,这个道理是天理,自然的道理。人心都喜欢正直,不喜欢邪枉,这就是天理。天理就是人人自性中的性德,不教也会。即使是邪枉的人,本身他也喜欢正直的人,也会尊敬正直的人,也会敬服正直的人,只是他自己习气太重了,改不了。所以举错如果得义,人心就服了。
朱子又引谢氏,宋朝大儒谢良佐,程颐的弟子,谢氏曰:“好直而恶枉,天下之至情也。顺之则服,逆之则去,必然之理也。然或无道以照之,则以直为枉,以枉为直者多矣,是以君子大居敬而贵穷理也”。谢良佐说,人民百姓都有喜欢正直、厌恶邪枉的心,这是天下至情、人之常情,这说明什么?人人本性本善,本来就喜欢善,不喜欢恶。顺着本性本善去做事、用人,人心就服了,如果逆之,人心就不服,就会远离,这是自然之理、必然之理。
格物诚意直枉自明
“然或”,这是转折,但是,“无道以照之”,“道”解释为方法,如果没有法子觉照,觉照什么?哪个是直,哪个是枉?甚至“以直为枉,以枉为直”,把邪枉的当成正直的,把正直的当成邪枉,有没有?有,“多矣”,而且还不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心受物欲、受自私的蒙蔽,导致正邪、直枉都不分了,自性的良知完全被覆盖住,因此我们要修身。修身没别的,把这些蒙蔽、障碍去除干净,“君子大居敬而贵穷理”,居身要恭敬、诚敬,诚敬是性德,帮助我们恢复本性本善;“穷理”,明白天下一切道理,穷尽天下之理,这是智慧。
这个智慧,实际上人人本有,现在为什么会失掉?就是因为有物欲的蒙蔽,《大学》讲“格物致知”,格是格斗,跟什么格斗?跟物欲格斗,物是物欲、烦恼,战胜这些物欲烦恼,然后才能致知,知是良知,自性本有的良知现前。用良知待人处事接物,运用良知,自然就能达到穷理,自然就能明辨邪正直枉。谢良佐先生的话,导归到我们自己修身上来了。
蕅益大师在此基础上又加以阐发,他说,“惟格物诚意之仁人,为能举直错枉。可见民之服与不服,全由己之公私,不可求之于民也”。大师说唯有格物诚意的仁人,《大学》讲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就是修身,只有格除我们的物欲,才能恢复我们的良知,使我们的意念真诚,我们的心才能正,这种能修身的人叫仁人,仁人就能够明辨直枉,能够举直错枉,举用正直者,或者让正直的人掌控邪枉的人,民心自然能服,所以民心服与不服,不在于民,不可以求之于民,君子反求诸己,全是自己的公私之心决定。
我的心是正直、大公的,我才能举直错枉。假如我自己的心都是自私自利,变成了邪枉,怎么可能真正举直错枉,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修身。《大学》讲,“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这是根本。什么的根本?治国平天下的根本。
觉悟放下正直圆满
鲁哀公问孔子,如何才能使民心服?孔子的回答,内涵就在于国君自己要修身,国君不修身,何以能使民心悦服,何以能使国家大治?再深一个层次讲,为什么治国平天下,非得以修身为本?而不以经济为本、不以军事为本、不以科技为本,非得说以修身为本?这个道理太深了。因为整个宇宙,跟自己本来是一体。自己这一身,就是家、国、天下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