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那么透彻,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有。好黑的夜,好压抑的黑。在这没有路灯的却异常熟悉的巷子里我突然找不到离去的路在哪里。有个地方一直隐藏的很深,也许那里是美丽的天堂,因为我们总愿意把未知的事想象的尽量美好,尤其是在你接触到一丝光芒的时候。然而事实呢,天堂永远不住我身边,我离地狱倒是只有一步之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不想回学校也更不想回到那个宣布我将不快一生的消息的地方。我怎么能够再忍受这一切。他们在打扮得优雅如画的豪华小区里享受美好,每天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我和母亲却不得不努力的过每一天,谁也不会想到我的整个童年是什么样的颜色,如果说它是一盒色彩丰富的颜料的话,我的调色盘里只有黑和白,尽管母亲尽一切可能让我和同龄的孩子过的一样愉快。但是黑白的调色盘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出现鲜艳的颜色。我不怪我的母亲。最最应该受责备的那个,是微微的父亲。是的,微微的父亲。我不要这样的人做父亲,我也不会承认他与我,樱漠,有任何的关系。
我踱步在街道,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之时不时的笑声,活生生的一幅讽刺画。我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氛围。一转身走进了一家酒吧。当我透过玻璃发现所在的位置――罗曼花园的对面。我开始问自己怎么会停在这里,我想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冥冥之中就来了。我好像忘了做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问母亲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围绕着我,我知道肯定有事要发生的。
我要了一杯白兰地。琥珀色的流体,清凉透明。
“记忆已经泛黄,忧郁的尊严,被流光封装成一滴琥珀。”我没有正真的见过琥珀,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物体。我只知道手里的这杯白兰地是我喜欢的。因为很少来这种地方,并且对我而言来这里又是何等的奢侈。
看着手中的白兰地,想到某天看见的一篇文字,说其实最早的白兰地就是白葡萄酒,发酵的葡萄汁经过两次蒸馏而成。最初的白兰地是无色透明的,由于战争的缘故,封存在橡木桶里变成了晶莹透明的琥珀色。极品应当是法国干邑白兰地了。我没有钱来细细的品味这极品,如果我的父亲没有背弃我和我的母亲,那也许我能更好的跟别人说说干邑的味道。
酒吧的环境永远都是嘈杂的,尖叫声,dj的音乐,酒杯的碰撞声包括waiter的询问。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好像用来形容酒吧的词都不是那么的顺耳。灯光总是不等人反应就突然闪过,又突然再现。买雪茄的女孩使尽浑身解数为了卖掉几支雪茄,无良的顾客总是不断盘问着女孩这啊那啊的,不时还将手蹭到女孩的身体,即便忍受着这一切,但最后女孩还是一支也没有卖出,悻悻的走掉了。那些无良的顾客却笑作一团。另一边的舞池里,一个女孩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几个打扮嘻哈的男生围着女孩配合着她的舞姿。五彩的灯光下每一张脸都被照出浓妆艳抹,挑逗的眼神让整个舞池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美女,一个人啊?”一个男子走上了和我搭腔。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上前搭腔的人,一般来说我都以一种不屑的态度对待这种人。我清楚的知道这些混迹于酒吧的常客想要做什么,不要奢望在这种地方会遇到知己,哪怕是没有任何企图的单纯也是不可能的。然而今天,我鬼使神差的接受了这搭讪。
“是啊,你看不到吗?”
“哦哟,美女脾气孩不小嘛!”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杯朗姆加可乐。”
“朗姆酒是古巴人的一种传统饮料,是把甘蔗蜜糖制得的甘蔗烧酒装进橡木桶,经多年的精心酿造而成。这杯的底料是淡朗姆酒,原来是浅黄色的。朗姆酒就是要配可乐的。”他得意的炫耀着关于朗姆的种种。”
“伏特加加橙汁。”我举起酒杯,晃了晃,然后轻轻的放下。
“伏特加,采用小麦、玉米、马铃薯等谷物蒸馏,外观清澈入睡,骨子里却如火药般后劲十足,它不会因为陈年而更加香醇而增值,它几近纯酒精,含杂质极少,口感纯净,并且可以和任何浓度的其它饮料混合饮用。所以常常拿来做鸡尾酒的基酒,酒精度数一般在40~50度之间。伏特加加橙汁。”
我不喜欢看别人自鸣得意的样子,总是很不舒服,于是我一口气说完了关于伏特加的大概。他有些惊讶,也许很奇怪自己最得意的搭讪主题如今成为被人毫不在意的闲题。
“龙舌兰,产自墨西哥,以龙舌兰为原料,口味凶烈,香气独特,由于以龙舌兰作为基调的’玛格丽特’鸡尾酒带来的震撼,使其打破只在墨西哥的国内消费……”
“不要说了,我走。”
猛地知道,不是只有沉默才是反抗的力量。有时候说出来的也许更具有杀伤力。是啊,我不能用沉默来对局这一切。
“请问张为模经理在吗?”
“请问您预约了吗?”
“没有。”
“那请您先预约,张经理现在很忙。”
“你告诉他我叫撄漠。”
“那请你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下。”
……
“张经理请你进去。”
“你怎么会来的?”他径直走到饮水机旁,“咖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