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对前日之事耿耿于怀?”季湘君望着一脸阴郁的魏正,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已是劝解了多次,可魏正还是一直阴沉着脸。
季湘君哪能明白魏正的心思,想那黑白道人欺人太甚,竟然有恃无恐的独自一人到飘零山庄来,还说些令人发指的话语,就连一向沉稳的萧常问当时都变了脸色,魏正哪能不生气?
季湘君又将魏正面前的茶杯添上茶水,魏正也是端起欲喝,却发现自己肚子里全是茶水,再难喝下,便抬头望了一眼季湘君,只见她正盯着自己,曾几何时海清也曾这般多情的望着自己,随即魏正又打消了自己可笑的想法,自己一个年近花甲之人居然对标梅之年的季湘君产生如此想法,实是不该。
季湘君或许也觉察到了魏正看自己的目光中有些异样,也是红颜颔首,魏正连忙咳嗽一声,掩过自己的失礼道:“季姑娘你是不解其中缘由。”
季湘君一听魏正终是开了口,也不枉费自己这一个多时辰来的心血,便抬起头来道:“我是不了解,但是那么多憋在心里,总会憋出病来的。”
魏正望着温柔体贴的季湘君,终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道:“你可知那黑白道人为何许人也?”
季湘君摇摇头,魏正接着给她解释道:“或许你也有所耳闻,半年多以前,我庄内发生了一些事情。失了好些人手,香儿也因此而中了剧毒,幸得马先生在庄上,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徒儿桥恩也是与香儿一道出去,在路上分头寻找,偶遇知得情报之人,这才将你带了回来。想想也是因缘既定,若非那般凑巧……”
季湘君不待魏正说完便接了过去道:“也该是小女子前世修的善缘,命不该绝这才遇得恩公。难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黑白道人?”
魏正脸色微沉,冷冷的说道:“正是此人。不过,若老夫看得不错的话,他也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
季湘君一听,脸色微变道:“可是听张师兄说那人很厉害的,怎么可能……到底是谁才使得动这样的人物呢?”
魏正一听原来是张志先说的,料得定是香儿给他讲的,自己却是对那黑白道人的武功修为毫不知情,于是便问道:“志先给你说的?他是如何说的?”
季湘君想了想,也像是心里发憷一般的慢慢说道:“张师兄说他也是从香儿那里听来的,你还是去问香儿吧,我讲的只是张师兄说的,却是作不得数。”
魏正对季湘君与自己一般把魏香唤作香儿已经是知晓的,按照季湘君的说法是那样更亲切一些,只可惜香儿不知道罢了,知道了说不定又是一番吵闹。
魏正听了季湘君的话,摆摆手道:“老夫也非眼拙之人,那黑白道人武功深浅自是能瞧出一二,但令老夫忌惮的却是他防不胜防、鬼神难测的施毒手段。”
季湘君听闻,连忙又补充道:“张师兄说香儿说的,那人轻功绝顶,那日她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见得那人在杀了众人之后来到她的面前。”
魏正听后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人的轻功比起自己的魅影身法来,孰优孰劣,不禁冷冷道:“难怪他竟敢无此张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季湘君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将魏正说得开了,转了半天又陷进刚脱身出来的泥沼内那可不好,于是便道:“先不说他了,再说那日庄主不是已将他挫败了吗?”
说到这里只见魏正摇了摇头,略带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挫败了他?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却是知晓的。他那日来只是为了香儿身上的剧毒,见得剧毒已去便无心恋战罢了,若真动起手来,也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季湘君见得魏正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一丝落寞,料得那黑白道人定是十分了得,不禁又想起了那个问题道:“也不知道那人是何来历。”
魏正望了望季湘君,见季湘君正望着窗外,方才之语像是她的自言自语,心中暗自沉吟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明教。”
马自知将手里的药草放在药箱里,这才转过身来到魏正身边坐下道:“今日怎得闲情到我这里来?”
魏正望着马自知道:“早就想来了,只是怕你又像以前那般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将我凉在一旁,好生无趣。”
马自知一听,哈哈大笑道:“那能怪我?每次你都是找我寻疗伤药,不是自己伤了便是伤了别人,你哪里是来寻我聊天的?”
魏正听得马自知此言,心中也是一乐,思绪也是回到了多年前,不禁感叹道:“确是老哥我有错在先。”
马自知一听魏正自称兄长,一下子也是忆起当年之争,连忙争辩道:“你可不能这般说,当年就没分出大小来,此时你却又来旧事重提。”
魏正听得马自知此言,顾自笑了起来,接着马自知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二人多久没有这么大笑过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谁也记不得了,只知道此时此景十分难得。
笑过之后,魏正把玩起桌上的一个小玩意,那是马自知抽空给清儿带回来的小泥偶,而后道:“修农还没成家的念头?”
马自知一听魏正此言,也不知是他是怎么想的,笑了笑道:“你看我都是年近花甲之人,尚能成亲?再说,你也是知道,当年我在绝妹墓前立下重誓,不为她报得大仇便不会成家。”
魏正听得马自知说到绝妹,心中也是黯然,想当年马自知和林绝两个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立志作一对神仙眷侣,可不想却……
“哎,已经都三十多年了,你道是人海茫茫,寻个没见面的人那般容易?”魏正不禁叹了口气。
马自知听得魏正说起,心中也是念起林绝的音容笑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曾忘记他的半点容颜,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疼。接着便阴下脸来道:“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他藏在什么地方,我定是要找到那恶贼,替绝妹报仇。除非我死了!”
魏正听了马自知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感动,自己和海清还算幸福,至少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更何况还有香儿和零儿伴在身边,可马自知却是孤身一人,可那个加害林绝的恶贼却像是自人世间消失了一般,何处才能觅得啊?
“你难道就这样终老一身?”魏正不禁试探道。
“有何不可?”马自知也是不解的望着魏正,心意决绝。
“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若绝妹在世你们俩定是幸福快乐的一对,可她不幸去了地下,可他依然希望你能快乐幸福,不是吗?”魏正见马自知似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