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雷锋活动中,表现最好的要数王新莲。
王新莲结实健壮,个头有一米七,她那那脸蛋就像新出土的胡萝卜,红润鲜脆。在陕北农村长大的她,寡言少语勤快朴实。她能够参军到部队,完全是托了她叔叔的福。她叔叔在陕西省军区当处长,刚好跟我们省军区的一个领导是老乡兼着远亲。
知道当兵的机会来之不易,她工作比我们更努力。在工作中,如果我使出百分之百的劲,她要使出百分之一百五到百分之二百。
一开始学习肌肉注射,我们都拿纱布和药棉包成个紧实小包,模仿病人的屁股。在上面练扎针。可人家王新莲不,人家来真格的。
那天刘护士下了大夜班,到护士值班室取东西,一进门就看见王新莲在值班室的床边靠着,而且还脱了裤子。
“你干嘛呢?哪里不舒服吗?”刘护士问。
“没,没有不舒服。”王新莲似乎不想多说,紧紧张张地赶紧提上裤子。
刘护士越发纳闷,走上前去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要尽快检查,可别耽误了。”
王新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刘护士,真的没有。我好好的。”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只听得“当啷”一声,一只注射器掉在地上,摔成了两节。
“你你在给自己打针?”看着破碎的注射器,刘护士忽然醒悟过来。
看看瞒不住了,王新莲只好红着脸如实相告:“我我在练习肌肉注射。我怕打不好,病人会疼。”
刘护士呆在那里:只听说有在自己身上练习针灸的,还从没听说在自己身上练习打肌肉针的。
王新莲赔偿了那只注射器。鲁主任在全科大会上大大地表扬了王新莲。我们大家听了这消息,都吐了吐舌头。我想我可不会给自己打针,自己好端端干吗要受皮肉之苦?
后来练习静脉注射(俗称打点滴,吊水)时,王新莲找到晓梅,想和她互相在手腕上扎针。晓梅开始答应,但想了想还是不行,她说受不了那个疼。
王新莲的另一个大胆举动是,到病房里给病人缝补衣服和袜子。每逢她的休息日,她都带着新兵连发的那个小小草绿色针线包,到病房去做好事。
后来,郑京丽告到护士长那里,说王新莲纯粹是做样子,哗众取宠。
林护士长考虑过后,跟王新莲谈了话,说能够理解她做好事的心情,但是考虑到一个女孩子经常到男病房去毕竟不合适,让她以后休息时不要经常到病房去了。
科里来了个白血病人,一个年轻战士。
那是一位来自草原深处空军某军用机场的战士,名字叫做王海涛。因失血导致苍白的脸上,长着一对鼓胀的金鱼眼睛。他的身体十分虚弱,头痛眩晕不止。而且,他经常无故流鼻血,一出血就很难止住。那时还没有骨髓移植这一说,医学上也没有开展化疗放疗。医生讲,估计他的生命也就是几个月了。让我们对他尽可能给与更多的关心和照顾。
那个白血病人似乎更喜欢王新莲。他头一回出鼻血时,鲜血呈喷射状,溅得床上地下到处都是,最后用了指头粗的充气胶囊才止住血。那天正好是王新莲当班,在值班医生指挥下,费尽周折终于把他的血止住了。
他的脾气时好时坏,脾气不好时,他就一言不发拒绝治疗。可是,每次王新莲光顾他的病房,他情绪都很好,积极配合治疗。后来,凡是医生的治疗方案在他身上实施受挫时,都由王新莲来进行沟通劝解。这样一来二去的,他和王新莲就像是有了一种特殊的关系。
中秋节那天,王新莲来到那个白血病人的单人病房。
王新莲的到来让他脸上生出几分欣喜。他抽出那只没有打吊针的左手,艰难地拿出战友们送来的糖果糕点让王新莲吃,兴致勃勃地讲起他家乡的趣闻典故给王新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