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专案组成员,有这个权力,还用来请示吗?”
“刘江,刘支队可能不答应,我希望动用你的压力。”
张子丰有点乐了,“他怎么会不答应呢?”想想,也是,这刘江和铁武虽是上下级关系,但一点不融洽。主要还是因为工作,一个爱认死理,一个死理不认。“得,我给你们刘支队说,你去吧。”张子丰挥着手。
“谢谢局长。”
铁武和敬小艳提审钟放,没有要其他人介入,也许他不太相信其他人和他的思想能保持高度一致。
铁武问,敬小艳记录。
钟放比进来时瘦了,满脸的惶恐和颓废,头死死地低着,有点认罪伏法的味道。
铁武掏出烟自己叼上一支,再过去给钟放一支。钟放颤抖着接了,双手捧着铁武递过去的火磨磨蹭蹭地点上。铁武笑笑:“你看你还有点市长公子哥的样子吗?”这么一说,钟放刻意地动了动身子,想坐直一点,但无形的压力让他强撑无力,觉着身子软软的。
铁武又笑,“如果不介意,咱们聊两句?”钟放对这种有点献媚似的态度吃不准,不敢答,也不知道如何答。稍停,铁武的态度却猛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回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敬小艳着实吓了一跳。铁武吼道:“看你那点出息,堂堂市长公子,不辨是非,胡作非为,还强奸杀人,你混蛋!”
钟放被这一吼,烟从嘴上掉下来,一脸的沮丧和委屈。带着哭腔嚷嚷:“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一时糊涂把她给干了……”后面全是哭声,手用劲地拽着头发。
铁武不说话,看着钟放哭,回身示意敬小艳不记录,敬小艳赶紧扯下一页纸揉掉。片刻,铁武又问:“杀没杀人,不是用嘴说的,要讲证据,而你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如实将你所做的事情讲出来,每一个细节,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要说清楚。”铁武的话有些暗示。钟放在前面的供述中定有遗漏的情节,这一点对案子的定性很关键,也是铁武力求的答案。
钟放没有思考,激动地说:“我是如实交待的,我什么都说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铁武用手示意钟放冷静一点,刚才的一句话刺激他,已经达到目的。他的目的就是让钟放置死地而后生,用最坏的结局来刺激他充实言辞,或者是为自己寻找一些被遗漏的合理的辩解。
“你慢慢地想,想好了再说,从你认为是开始的地方说。”
钟放吞下一口口水,真的进入了回忆状态。“那天下午,我在博望酒店看望一个朋友,下楼的时候见到李雨秋。我一直很喜欢她,虽然她比我大,但见到她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于是我像往常一样去和她答话……”钟放的交待很仔细,从他见到李雨秋,再到李雨秋的家,如何强奸等一一讲了。中间也有铁武的提问,他都一一答了。整个过程很清晰,直到他说,“我把她强奸了,心里有点害怕,但看她睡得那么沉,没有任何知觉,我又放下心来。我帮她穿好了衣服,然后从她家离开。”
“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晚上11点左右,具体时间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离这个时候不远,因为我从李雨秋家出来后,坐车到新世纪酒吧喝酒,在新世纪酒吧我看了一下时间,才11点55分,我记得很清楚。”
钟放点点头,又说:“在你将李雨秋强奸到你离开她家,中间还有没有做过其它事?”
“没有了。”钟放不假思索地答了。
“绝对?”
钟放被这么一问还真不敢肯定,他很想说“绝对”,但看着铁武有点怀疑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皱皱眉又想。忽然,钟放有点惊喜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我在这期间还做过一件事。”
铁武也为之一震,“什么事?”
“我穿好衣服后,口很渴,加上有点兴奋,我便吃了放在茶机上的一个梨。”
“说具体一点?”
“我在茶机上的水果盘里拿了一个梨,用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削的,削好后就吃了,吃了水果,我到水龙头上洗了手再走的,刚才我把这茬给忘了。”
铁武的心里顿时充溢起来,这个细节看似简单却很致命,或许它就是决定案件的关键。铁武说:“我再重复一遍你的意思,当时,你用李雨秋家中的水果刀削了茶机上的水果吃,我说的有误吗?”
“没有,就是这样的。”
敬小艳如实地记录了。她看到了铁武不平静的心撞出的火花,这点火花让她的思维发生了质的变化,她的观点在一点点地改变,慢慢地向铁武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