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时期相当平静,虽说是换了朝代,县以下的各级机构还是照常干事。另一方面,新来的军人干部和本地的原共产党地下组织一起静静地进行着新政权的组建和对旧职人员的处置。
新政权的“綦江县第六区人民政府”于四九年十二月成立。把原旧“第五指导区”所辖的八个乡划出了古剑乡,下辖永新、升平、三会、紫荆、中峰、北度、石龙七个乡。第一任区长叫杨殿贵,是南下的解放军干部。秘书韦永隆,原永新中心校校长。
一九五零年一月,中共綦江县第六分区委员会建立,杨尘任书记。紧接着解放军的武装工作队进驻永新,人员一个排左右,带队的是指导员王颖。
他们的到来,也就接管了旧区政府的工作。当时的主要工作是征粮和剿匪,以及新政权的逐步组建和对旧政权房屋、财产、档案等的接管。工作是有条不紊的。
一个旧时代的过去,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人们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新政权的政治宣传和鼓动是决无仅有的,足以叫人兴奋,甚至疯狂。在解放初期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所有的人情绪都异常激昂而欢乐。打腰鼓、扭秧歌,欢庆解放。谁都希望有一个好的政府,为大家开创一个好的未来。
永新场是一环形街道,从下场口进场,右面叫后街,傍河的左面叫正街。新的区政府设在正街火烧坝孙智培刚刚修建落成还未入住的新房内(现在的老年委大院)。武装人员则住在后街场后官山上的中心小学内。这是个突起的小山岗,居高临下,可以俯视整个永新场。
永新区平滩沟场,西倚石嘴山,东临石灰沟河,岗峦环拱,带水为池,是一座古老的场镇。
石灰沟河两岸群山耸立,出了石灰沟河谷,就是这块山区平坝,所以人们称这儿为“平滩沟”,并将处于这一河谷坝子的场镇称之为“平滩沟场”。到了清朝道光年间,“平滩沟场”虽已改名为“永新场”,但直至现在,人们仍习惯地称它为“平滩沟”,很少有人叫它“永新”的。后来,因机关单位逐渐成立多了,机关、单位又都挂起了吊牌,诸如“永新区人民政府”、“永新乡人民政府”、“永新区供销合作社”、“永新小学”、“永新诊所”、“永新农具社”、“永新粮站”等等,“永新”二字才渐入人心,到了七、八十年代,叫“平滩沟”的人才渐渐少了。
平滩沟老场的街面是用一块块正方形的石板铺成,街道两面商铺、茶馆、酒肆、饭店鳞次节比,一家紧挨一家。房舍多为一楼一底的木结构联体穿斗房,活动木板门面,粉墙灰瓦,整齐古朴。场上有禹王庙、万天宫、万寿宫、池家祠堂等寺庙、祠堂,琼楼玉宇,碧瓦朱甍。场心处的潘家院背后,是一个用条石砌成的巨大蓄水池,用以蓄水防火,人们称之为“火星池”。此池历时久远,是永新最早的消防设施。
永新场的期场一直是逢农历一、四、七赶场。每逢赶场的日子,但见酒肆青帘高扬,茶馆红炭满炉,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流一清早就向场上汇集,早饭过后不久,街道就拥挤不通了,好像“蜂子朝王”一般,很远就能听到场上的嗡翁声。经过一番买卖交易之后,便又向四方散去。若逢五月初四的端阳场、八月十四的中秋场、腊月二十七的过年场,那就更热闹了,拥挤的人群,几乎要把街道胀暴!
那时,场头、场尾有好几家“帽儿头饭铺”。这是一种专供下力挑担人和一般赶场进餐的经济实惠饭馆。这种饭馆开在场头、场尾,方便于人们进场或离场时用餐。店铺内一般都设有三眼锅灶:一口锅里是猪骨头熬汤煮的萝卜,一口锅里是猪杂混煮的杂烩汤,永新人称为“汤锅”,另一口锅里放置着一个大圆木甑,甑上盖着竹编的尖顶盖子。甑里的饭煮得挺硬,下力人喜欢吃硬饭,吃硬饭不易饿。顾客进店吃饭时,店主便用一只大碗,齐碗口平平松松地盛满一碗饭,然后再用中号碗盛上一碗饭,用盛饭木瓢将饭向碗四周压紧,再舀点饭松松的把压出的坑填平,反扣在大饭碗上,用手将上面的中号碗一车,取去中号碗,中号碗内的饭便冒耸耸,紧实实地垒在大饭碗的饭上,这冒耸耸的一碗饭,便是一个“帽儿头”,够一个下力人吃了。
场的下场口,在绕场东流过的的石灰沟河上,横跨着一座风雨廊桥,名曰“报恩桥”。这座风雨廊桥始建于何时,现已无法稽考。原桥于清嘉庆年间被一场洪水冲毁,现在的这座廊桥,是清嘉庆十五年,乡人池腾龙出资复建的。对此,清人罗星编纂的道光《綦江县志》作了如下记载:“报恩桥,在附里永新场,因水圮坏,嘉庆十五年,乡绅池腾龙独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