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霓儿静立了一会儿,陪着武隶,听他说了好多胆怯害怕的话。这种旁徨无助的感觉她十分清楚。原先还是成小二妻子的时候,她常常觉得生之无味,却又怕死怕得要命。武隶说的每一句话,都激起她心中的共鸣。“武哥哥……”谢霓儿偷偷拉住武隶的手,“那个……基督山伯爵也是这样的委屈……一切会好起来的。”“基督山伯爵?”武隶苦笑着摇头,“那只是故事罢了,真是个孩子啊!”他迷茫的看向谢霓儿,紧握住她的手。“霓儿知道么?我不是好人哩,有一个叫瓶儿的女人,就是我害死的……”谢霓儿心目中,武隶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因此听他的说话,也不当真,“哥哥是个大好人,我是知道的!”“知道么?我得罪了一些有权势的人,有太监有大臣,他们要想在流放的路上弄死我,不跟碾死个蚂蚁差不多么?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想办法。我要写奏折,霓儿你帮我的忙,多抄写几分。”他想到了自己优势所在,他是个穿越者啊,对当前国家局势的了结不仅仅局限在眼前,更有长远的眼光,何况对朝廷积弊,他的认识也更加全面,现成有一些针对性的建议,不如写个折子上去,广为散发,叫朝中大佬帮忙递,关键是博一个忠臣良人的名声,多几分活着的希望。
武隶站起来,拉着谢霓儿到书房,谢霓儿磨墨,武隶摊开宣纸,酝酿腹稿。突然外头又一阵马蹄身,来人高喊道,“圣旨到,武隶听旨!”武隶闻言,心脏突突的跳了几下,惊喜的想到,“莫非皇帝后悔了?要免了先前的罪?”他几步跑出书房,跪倒在来使面前,伏地高声道,“罪臣武隶跪领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查祀祭郎中武隶,勾结奸党,罪不可赦,加流五百里,刺配山西大同府,钦此!”武隶闻旨,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赦免我么?”武隶愈发糊涂了,只记得一件事,“我要写奏折,要写奏折!”传旨太监走到他身边,说道,“武大人,顺公公说了,皇上对你恼怒已极,大人的家眷公公无法承诺保全了,请大人好自为之!这一日宽限,还是有的。”说罢策马而去。
都是流放,只是多了五百里罢了。武隶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还有一日的时光,他又回到书房,让谢霓儿继续磨墨,在宣纸上草草写下提纲。“霓儿,我的字不好,你给我把这些意思写顺了,写成一封奏折。”谢霓儿受表哥熏陶,写得一手好字,遣词造句也有一定功底,一一翻过武隶的草稿,看了一会,讶然道,“武哥哥竟然……”她不懂国家大是,不知如何评价,只是隐隐觉得武隶写的这个东西非比寻常,谢霓儿心想,“原来武哥哥也是个诸葛武侯那般的人物里!”
谢霓儿心思明捷,很快写了个稿子,武隶看过,修改了几处不合他原意的地方,又多处增补。正待成稿,外面又一声喊唱传来,“圣旨到,武隶听旨!”这次武隶不再妄想了,稳稳的走出去跪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查祀祭郎中武隶,勾结奸党,残害宫人,罪大恶极,加流一千里,配陕西兰州,钦此!”宣旨太监读罢,叹气道,“武大人,原先一日宽限也要取消了,上头有命,速速将大人关押刑部大牢,大人若有未尽事宜,请快些交待,洒家可等大人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么?”武隶无谓苦笑,“谢谢公公了!”
武隶把谢霓儿拉倒一边,交待道,“妹子,我的性命就在你手里了!”谢霓儿听他说得如此重,毅然道,“哥哥请说!”她小小的心里早就下了决心,但凡武隶有所命,她就是拼了一条小命不要,也要为武隶办到。“好,哥哥先谢谢妹子!”武隶真心的给她鞠了个躬,他这一辈子,只有两次这样真诚的感谢别人,一次是刚穿越讨饭那会,给他一个馒头的那个老婆婆,第二个就是谢霓儿了。谢霓儿急忙拉起武隶,武隶不再讲那些繁文缛节,交待道,“霓儿妹子,你将奏折写好后,抄几分,分别送给几个朝廷大员,马上将这些人的头衔姓名还有地址告诉你,你且写下来。”“好的!”谢霓儿拿起笔记录。“兵部尚书、大学士董汉儒、吏部尚书、大学士赵南星,侍郎陈于廷,礼部侍郎孙承宗,太仆卿、左都御史高攀龙,太仆少卿,右佥都御史杨鹤、太常少卿左副都御史左光斗……”一口气说完官员名字,谢霓儿细数,恰好整二十个。武隶又道,“这些人里头,孙承宗是最要紧的一个,他眼下还是皇帝的老师,霓儿务必要把奏章交到他手上。对了,还要想办法递一分到宫里,交给钱福顺钱公公,你快些写出一分,交到传旨太监手上带去,其他的若是来不急写……来不及写……”哎呀!武隶一拍脑壳,怎么把梦蝶忘了!说到人脉,说到交际,她可比谢霓儿强了不止万倍!武隶急急忙忙把梦蝶叫到书房,讲事情与她说了。武隶救了梦蝶的性名,这点忙虽然是抛头露面的活,梦蝶还是义不容辞的,欣然应允。谢霓儿匆匆写完一分折子,传旨太监已然在外面催促道,“武大人好了么?时间到了,请大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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