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仕文身上,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温暖,相反的,阵阵凉意席卷他的心头。警官继续播放录音,也许因为设备老化的关系,时不时传出“呲呲”的杂音。
“你叫什么名字?”
“孙锦程。”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公关先生。
“你跟阮思源约好了?”
“没有。”
“你找他什么事?”
“请他把书修改一下。”
“什么书?”
“一本几年前出版的书。”
“出版了的书可以修改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请他不要把我这个小人物写在里面。”
“他把你写在里面?”
“嗯,”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年轻男人大约抽了一根烟,“那个角色就叫‘孙锦程’。”
“那么……”警官的声音听上去很有耐心,但却透着一股厌烦的情绪,“你就因为他的书里有一个人物叫‘孙锦程’,所以就来找他,要他改写?”
“……也不只是名字,连职业都一样。”
“公关先生?”
“嗯……”这个叫孙锦程的人轻吐了一口气,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以前也来找过他几次。”
“以前?”即使是一段录音,黄警官那股霍然警觉起来的劲头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那么他答应了你吗?”
“没有。”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就……请他删除关于我的内容。”
“他什么反应。”
“说叫我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就算不肯改写,我也有其他事可以找他谈啊……”
录音到此结束。
仕文不自觉地抽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敲诈吗?!”
“真正的狡猾。”黄警官摇摇头,无奈地说,“说好听点是狡猾,说得难听点他就是个无赖。不过我想,说不定死者的书还真跟他有点什么关系,不然他一次次地来找死者,死者为什么不坚决地拒绝他或警告他呢,也许死者有些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觉得还是有机可乘的,所以仍旧一次次地来找他。”
这一次,仕文无话可说了,他只是皱着眉,靠在沙发背上,思索着什么。
11
听完以上几段录音之后,黄警官忽然不再放了,而是坐下来,开始抽烟,并且也递了一支给阮仕文,他接过来,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办公室内一时之间烟雾缭绕起来。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钟晴。”
尽管早就料到了警官会这样说,阮仕文还是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接下来将开始一段让人心情沉重的对话。
“相信你也知道,我们上周拘留了钟晴。”
阮仕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嗯……那个‘晴’字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啊,”黄警官竟然满脸堆笑,“我忽然觉得,这情节很像小说,而不是真实的事情。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现场有个字,而且还直指某个嫌疑人——这怎么可能?!”
仕文有点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所以只是皱了皱眉,沉默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警官却不说了,而是问道:“你怎么看这个被留在凶案现场的‘晴’字?”
仕文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明白。我想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给钟晴。”
“为什么?”
“直觉。”
警官又笑了,但并不是嘲讽的笑,反而像是一种赞同:“说下去。”
“按照钟晴的智商,不可能会让……”说到这里,仕文卡了一下,因为堂兄的死仍然让他心痛,“让思源留下那种信息。”
“所以你认为这是凶手在嫁祸她。”
“也许。”
“那么会不会是钟晴故意的呢?”
“?”
“故意留下那种线索,好突显她并不是凶手。”
“这……太冒险了吧!”仕文脱口而出,“她不是这种人。”
“哦?”黄警官忽又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面孔,“那她是哪种人?”
阮仕文把烟蒂丢进茶几上的烟灰缸,明白自己已经着了道,但他本身就是这样一种性格:越是明白自己上了当,就越能沉着以对。
于是他微微一笑,侃侃而谈:“我认识的钟晴,是一个很有创造力的人,但这仅仅是指某些方面。但是在大局观上,她是一个保守的人,不会贸然采取行动。”
“你很了解她。”
“不能说很了解,”仕文坦然,“但是既然是我堂兄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我当然会想方设法去弄清楚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警官点点头:“我相信你对于钟晴的总结,应该八九不离十。而且,后来我们也找到了她不在场的证明。”
“?”
“在她下午回到家之前,直到三点十分为止,她都在工作室附近的一间学校里讲课,有几十个学生可以作证,并且还有人录了录像。从那里到别墅,怎么也要30分钟,所以在找到新的证据之前,我们暂时排除了她的可能性。”
番外屋顶上的流浪者(下)
听完以上几段录音之后,黄警官忽然不再放了,而是坐下来,开始抽烟,并且也递了一支给阮仕文。后者接过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办公室内一时之间烟雾缭绕起来。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钟晴。”
尽管早就料到了警官会这样说,阮仕文还是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接下来将开始一段让人心情沉重的对话。
“我们上周拘留了钟晴。可是后来还是放了她。”
阮仕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嗯……那个‘晴’字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啊,”黄警官竟然满脸堆笑,“我忽然觉得,这情节很像小说,而不是现实生活。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现场有个字,而且还直指某个嫌疑人——这怎么可能?!”
仕文有点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所以只是皱了皱眉,沉默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警官却不说了,而是问道:“你怎么看这个被留在凶案现场的‘晴’字?”
仕文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明白。我想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给钟晴。”
“为什么?”
“直觉。”
警官又笑了,但并不是嘲讽的笑,反而像是一种赞同:“说下去。”
“按照钟晴的智商,不可能会让……”说到这里,仕文卡了一下,因为堂兄的死仍然让他心有余悸,“让思源留下那种信息。”
“所以你认为这是凶手在嫁祸她。”
“也许。”
“那么会不会是钟晴故意的呢?”
“?”
“故意留下那种线索,好突显她并不是凶手。”
“这……太冒险了吧!”仕文脱口而出,“她不是这种人。”
“哦?”黄警官忽又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面孔,“那么她是哪种人?”
阮仕文把烟蒂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