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在景帝背上一阵轻揉推拿,须臾才舒缓过来,一口气出的舒畅了,只见景帝唇腭间一片殷红,缎袍和锦席上更是血迹斑驳,如同墨画。二人大惊失色,皆跪倒在地,春陀已是泪盈满眶:“陛下呀,奴才万死啊,陛下万万保重龙体啊……”
“陛下,你是大汉的中流砥柱,在此集忧日重、内外交迫之际,陛下千万不可倒下呀,天下的诸侯、北方的匈奴都在蠢蠢欲动地盯着陛下您呢……”晁错言语激颤道。
景帝笑得苍白无力,缓缓道:“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朕并无大恙。虽如此,你们谨记不可向外面声张,今日之事,乃是绝密!”
“诺!”二人同时答道。
五柞宫门口神采奕奕地走来一个身着白精丝绸镶金袍褂的男子,只见他面白如玉,微微有须,美中不足的是那对如豆的鼠目,出了让他大煞风景之外,却造就了他一副天生机警敏捷、圆滑事故的谄谀之态。他人还没进门,声音已先传进来:“姐姐……姐姐,姐姐!”那么热情洋溢。
此人正是王美人同母异父的弟弟田,王美人坐在正厅软塌上飞针引线,、绣着一件朱纱披风,阳信公主坐在一边一针一缕也学的聚精会神。王美人对弟弟的这般热情的呼唤,早已见惯不惊,只做听若罔闻状。田忸怩作态地上前坐在王美人身边,孩子般娇嗔道:“姐姐,姐姐呀,干嘛看弟弟来了就这般冷淡吗,弟弟再不济再不成器也是你的弟弟吗……”
王美人道:“你也几十几的人了,什么时候能长大,像个大人呀?”
田道:“弟弟在姐姐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要不然你怎么是姐姐,我是弟弟呢!”一句话说的王美人娇艳一展,会心的笑了。
内厅刘彻一听是舅舅的声音,丢弃了帛书笔墨,跑了出来围着田喊道:“舅舅,舅舅,这次给我们从宫外头带来什么好玩的呀,带我们到宫外去玩把,宫里头出了读书还是读书,一点都不好玩……”
田喜笑颜开,从袖中掏出一件件从宫外带进来的小玩意,如数家珍,嘴上叨念着:“这是阳信的,……好了,这是刘彻的,哈哈!”二人得到各自的玩具,如获至宝,欢天喜地。刘彻得到的是一只蟋蟀,逗能的得意之时,王美人却不择时机地发话了:“彻儿,你也该闹够了吧,还不快去读书!”
刘彻脸上天然烂漫的笑容顿时烟云散尽,撅嘴央求道:“母亲,舅舅都来了,让我们多陪伴他一会还不好吗?”
田笑道:“姐姐,读书讲求明辨思理,触类旁通,激发灵感,读死书、死读书只能是把书越读越死,油生厌恶之感,成才亦非趋于一时之功,一张一弛,反而乐趣横生、学问渐长。就由他们戏耍去吧,顺其天性反而更好!”又转身对刘彻姊妹们笑道:“好了,舅舅做主了,尽情玩去吧!”三人闻言一哄而散,出宫门而去。
王美人却冷言道:“什么时候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学的满腹经纶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