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火车像一条巨大的腔肠动物兴奋的沿着他的轨迹嘶鸣着快速的爬行,不算拥挤,能够拥堵铁路的农民工们还在炎炎烈日下挥汗如雨,苦苦积攒春节返乡的盘缠。旅客们能够非常自由自在的在过道里行走,偶尔跑到车厢的结合部抽上一支烟。一些无所事事的乘务员开始挨个车厢推销五花八门的小商品,声嘶力竭的叫喊不亚于任何一个以此谋生的小商贩,这应该算是中国铁路的一大特色。
相对于韩义,姚遥更有长途旅行的经验,为了应对火车上的商品价格虚高,普遍的以劣充好,甚至不惜坑蒙拐骗的现实问题,她提议必须到超市购买必须的干粮和水。韩义附议了她的建议,因为上次坐火车之后,也有好似被屠宰场狠狠宰割了一刀的痛,痛的不是花了多少钱,而是没有获得等值的享受。这种感觉可以拿来形容失恋,付出了打算白头偕老的时间和心血,却没有收获到理所当然的婚姻,那种愤恨的痛与受骗上当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深浅不同。
一上车,姚遥便拿出她在车站买的地图,颠来倒去的认真钻研,看样子她想打破女人天生不具备方向感的魔咒,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地图有些束手无策。
“来,帮帮忙,指指咱们现在在那个地方,我怎么总是找不到。”她对着地图发愁。
“哦,大概在这个地方。”韩义瞄了一眼,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嗯。”姚遥对着韩义画的圈凝视半天,皱着眉头说:“咱们的火车在哪?”
“火车?不是在咱们屁股下坐着么。”韩义笑笑。
“讨厌——”姚遥不理他,继续研究地图,看了半天又问:“你说咱们是奔东,还是奔西?”
“不是东也不是西,大方向应该是北,北上。”韩义回答。
“哦,北边——北是往哪?要不咱们到这里下车,玩上一天。”姚遥指着地图上一个很著名的城市说。
“咱们到不了那里,咱们去北边,它在东边,如果要去的话,咱们得换车。”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知——”姚遥不满的看着韩义的眼睛说。
“绝对没有,你知道吗,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诞生过一个像样的女统帅?就是因为女人看不懂地图。”
“花木兰算不算?”
“不算,她只是被别人领着打仗。”
“好吧,智力活和力气活还是交给男人来办吧,女人天生就该坐享其成,开始被父母养,然后被男人养。”姚遥伸着懒腰,把地图塞给韩义说。
“你这话要是搁在母系氏族就该判无期徒刑——想想还真的很羡慕那些生活在母系氏族的男人,不用上班不用工作,每天在家里带孩子,其实挺美好的。”
“那个时候的男人是不是也会生孩子?”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我只是想不明白,那个时候的男人既不干活又不能生孩子,养着他干嘛呢?”
“从社会学和动物学的角度,男人在生孩子的事业上也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那个时候的女人养男人和如今的男人养女人都有着除了生孩子之外的现实意义,比如身份象征和生理需要,很多时候,孩子只是满足生理需要之后的副产品。”
“我也拒绝跟你聊这个话题——给我一支烟,我要去wc,里面都没冲水,臭死了。”姚遥红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