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誉看了看地上那些鬼哭狼嚎、哼哼唧唧的残兵败将,对三位弟兄低声道:“此处不可久留,恐有援兵随后到来。我保四弟先骑马送小姑娘出城,二弟和三弟随后赶来,咱们仍在西郊小树林里碰头。”
李昊应了声“好”,说着便拉起小女孩,带上她的琵琶和钱,径直与韩誉来到院中拴马之处。解开马缰,先将小女孩提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箭射一般冲出了洛阳城。
等到弟兄四人在小树林会面的时候,天已向暮。那小女孩惊魂甫定,一张俏脸犹自挂着泪滴和汗珠。她见另外两位大哥都到齐了,噗通一声跪在草地里,连连磕头。口里不停地道:“多谢四位恩公。四位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请四位恩公留下尊姓大名,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不敢相忘。”
李昊忙把小女孩搀起来,柔声说道:“不必如此多礼。”遂将他们四人的姓名、字号说了,又问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们弟兄。”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道:“小女子名唤‘云儿’。”顿了顿,又问:“李恩公,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侍奉左右,给您做个小婢,也好报答您救命赠钱恩德之万一。”
就这句话,已让李昊羞红了脸,忙不迭地摇手,急道:“使不得,使不得。在下救你,并非有所图谋。若收了你,岂不让人误会,误会我在私买奴隶,我三位大哥岂不把我的脸都笑黄了吗?”
张辰朗声道:“身子正,影子就不会歪。四弟,只要你心境坦荡,我们能说什么?我看这位妹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够可怜的,不如就让她随我们同行吧。”
韩誉接口笑道:“不错。四弟,你是主,我们是臣,就是你救人真的出自私心,我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啊!何况,我们三个做哥哥的,都是大男人,打打杀杀可以,却不能侍候你。你贵为人主,总该找个细心的人照料你的生活吧?我们下山之前,恩师可都交代了,要把你当成主公侍奉。二弟,你们说呢?”
萧解道:“对,二哥什么人的话都不听,但四弟你和师父他老人家的话,我是一定而且必须得听的。你若不敢收留这位妹妹,自然不是怕我们说什么,敢情是怕丘小姐喝醋呢!”
李昊大窘,忙把三人拉到一旁,红着脸道:“不瞒三位哥哥,小弟已有一个侍婢,只是不在身边,这回就不必了吧!”然后,把在潼关小镇救收羽儿的事简略地说了。
韩誉即笑道:“好啊!四弟艳福不浅!我看,多收一个也不妨。将来你若做了大将军、王侯公卿什么的,三妻四妾也是难免的嘛!”
萧解和张辰也在一旁调侃说服。
李昊无奈,只得答应了。
看看已经红日西沉,夜幕将落,四人便带着羽儿在城外找了户农家暂时住下。入夜后,羽儿倒也真勉力把主人和三个哥哥侍候得妥妥贴贴。张辰直道她心灵手巧,这丫头没有收错,让羽儿乐得红晕双挂。
等羽儿睡了,李昊等四人便开始商议营救范加之事,约定第二天一起先去探探段颖府,若仍打探不到什么,只好硬闯司隶校尉官署大牢了。
次日一早,李昊让韩、萧、张三人铺排今夜救人成功的退路去了,自己却孤身一人再度进入洛阳城中。城里好象没发生什么事似的,也没有听见半点官兵被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