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柏走后,羽儿便自顾自地忙着伺候主人洗脸。水盆刚端上来,李昊与胡建粗粗地洗了一把脸,便歪在铺上歇着。
胡建满嘴里嚷着肚饥,说道:“俺黑子这肚子早打鼓了,空荡荡的难受着哩。费大哥也不顾俺们死活,只想着卖自己的破陶器。三弟,不如俺们先吃饭吧。”
李昊道:“费大哥这生意上跑得久了,自然把时光看作金钱。我们还是再耐心等一等,待大哥回来后一块儿吃饭。”
胡建却不耐烦地嚷道:“俺黑子最受不得饥饿,再等可要饿昏了。”
李昊知道这天数十里路下来,这个大肚子汉定是恶急了眼,便笑着说:“二哥若是不能挨饿,自可先去吃饭,只是喝酒不可过量,我在此等候大哥。”等胡建去后,又打发羽儿回她自己的房间歇着。
他躺在铺上刚要迷糊,只听有人敲门。
“敢问公子可是‘通明真君’紫虚前辈的高足?”一个高亢的男人声音贴着门外问道。
李昊闻声而起,悄悄走到门后,只见一个人影透窗投入眼中。此时想必天已黑了。李昊心想:“这会是谁?怎的知道我的恩师是紫虚,怎的知道我到了这弘农郡城?”便反问道:“阁下是哪位?”
门那头的男声继续说道:“哦,我是太平道弟子。打听得知紫虚前辈有一位高足也要到咱张教主底下效力,特来迎接。”
李昊一愣,不禁心想:“冀州尚远在千里之外,若是迎接,何需来这弘农城,我的面子真有这么大?其中定是有诈,且看他是什么人物。”于是慢慢打开了门。呀的一声,门刚自打开,门外一个青衣大汉朝着李昊兜胸就是一拳,凶狠异常。李昊猝不及防,那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他丝毫不动声色,只笑道:“这份见面礼可真不小啊!”
青衣大汉见他经受了自己一拳,居然纹丝不动,甚至乎感觉自己这拳就像打入无底深渊一样,不管有多大的力量,顿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形。他很是惊愕,正欲收拳,只见李昊突然收胸复自向前一撞,他登觉那拳的全部劲力竟反向自己的右臂弹了回来,“哎哟”一声大叫,右臂的腕关节已应声而脱,身子亦被反弹的劲力震飞出院外,仰跌在地上。
李昊追出院子,见那青衣汉子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笑道:“你送一份礼物与我,我岂能不还你一份,这叫礼尚往来。只不知阁下对这份礼物可满意否?”
青衣汉子又惊又怒,左手扶着受伤的右手站了起来,骂道:“臭小子,有种跟着大爷来。”说罢,穿院跑去。
李昊心下不屑道:“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岂能吓得倒我?!”便即跟了过去。只见那青衣大汉跑到墙边,一跃翻上墙头,再纵身跃落,轻身功夫颇为不赖。李昊跟上去,提气一跃,也翻身过墙,但却一个起伏便即翻过,无须像那大汉一般,必要两次纵越。他安然落地后,发现自己落在了一个小巷之中。
青衣汉子见他跟着跳出,往小巷一侧跑去。李昊稳步跟上去,忽见巷子对面又有一人从转角处走出。青衣汉子与李昊先后止步,青衣汉子见李昊停下,遂缓步走到那人身后,对他耳语几句,似乎在报告些什么。
李昊上前三步,定眼细看时,只见那人是个身穿皂衣的矮胖汉子,手提长刀,面目颇为凶狠,大肚子挺得甚出,看似一名屠夫。忽觉身后人影闪动,回身一看,又是一个皂衣汉子从小巷另一侧转出,与那矮胖汉子前后堵住了小巷出路,手中紧提的长刀光灿耀眼,正自往他这一侧步步逼来。待那人来得近时,他定睛一看,却是个高瘦汉子,蓄着短须,脸色红润,与对面大大咧咧的矮胖汉子形成鲜明对比。
只听高瘦汉子朗声道:“足下可是李彦威李公子?”
李昊也不奇怪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了,看得出这两个汉子并非寻常人物,便按江湖规矩行礼道:“在下正是李昊,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高瘦汉子笑笑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