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张萌萌低着头轻声，“我从来没有在自修教室学习过……”
舒乐回过头，有点不可思议的重复着：“从来没有在自修教室学习过……”舒乐很难想象，居然有人四年里从来没有自修过。
“我们现在去哪里？对了，我先回去拿书。”
“不用了，书我带着。”舒乐打断张萌萌，继续拖着她向前走，“我们去绘图教室，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哦……”
绘图教室果真没有人。
舒乐从书包里抽出课本，摊在倾斜的绘图桌上：“我大致把要重点复习的部分都划了出来，你拿我的书回去好好复习。”
“哦。”张萌萌乖乖的靠着舒乐身边坐下来。
“还有10天考试，所以我把所有内容分成8部分给你讲一遍，第9天串起来复习下。最后一天你自修，有问题可以来问我。你看怎么样？”
“啊？每天都要来？”张萌萌皱起鼻子，耷拉下脑袋。
“天下哪有速成的事？更何况这个速度，已经可以算速成了。”舒乐推推架在瘦削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哦。”张萌萌低低的应一声，瘦削脸颊高鼻子，一脸斯文净白的舒乐当起老师来，自有一番不容置疑的威严。
……
3小时转瞬即逝。张萌萌伸手捏捏酸胀的脖子，长叹一口气：“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一点也不笨，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舒乐笑笑。
“真的吗？”张萌萌不好意思的笑笑，“实话，老师讲的我一点也听不进去，你的，我一听就懂了。”
“呵呵，还是个心态问题。”
“心态问题？”
“嗯，你偏科很严重。有些科目你相当好，说明只要有兴趣的，你就能学好。”
“你这样我就明白了。”张萌萌乐呵呵的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一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男女生宿舍的分岔路口，“到了，晚安啦。”
舒乐把书塞到张萌萌手里：“好好复习，明晚6点半，我还在绘图教室等你。”
“嗯！”张萌萌把书抱到怀里，转身快速的跑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张萌萌觉得舒乐等你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也许是镜片反光吧，张萌萌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大步的向宿舍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张萌萌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音乐声。空荡荡的路上，前后都没有人，清脆的音乐在寂静的夜晚越发响亮。张萌萌四下里到处张望，很显然，这是谁的手机铃声。直到铃音不依不饶的响了半分钟，张萌萌才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自己口袋里发出来的。张萌萌摸摸口袋，掏出小小的手机一看，这才想起是王茜下午给她的。
“喂……”
“笨笨，怎么不接电话？”
“啊？”张萌萌立即听出贺明辉的声音，也只有贺明辉，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她笨笨。
“还不习惯？”
“嗯……”张萌萌应道，补课后的轻松心情还没有完全散去，张萌萌语意带笑，“你不会是用这个来抵薪水吧。我不要，我会自己买个便宜的，这个掌中宝太贵了。”
“呵呵呵呵，”贺明辉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出声，“这个型号在美国早就过时了，是淘汰产品。我想着旧手机反正也没用，暂时就先借给你，等你攒了钱买好新手机再还我也不迟。”
“哈哈，那好呀。你还真细心，连电话卡都买好了。”
“那可不是我，daisy买的卡。她做事总那么细心。”
“是王小姐放的啊……”张萌萌的语气里显然有点失落，她直觉的不喜欢那个干巴巴的女人，虽然下午抽空细细打量过，一手端茶杯，一手夹着一支笔，专注在电脑前认真的王茜其实还是相当美丽的。
“嗯，打电话是确认下你的号码，其他没什么事。对了，daisy夸你工作效率很高，最近可有空？她希望你可以每天下午来。”
“每天下午啊……”张萌萌长长的拖着调子，心里盘算着每天100块的收入。
“怎么，很忙，没时间来？”
“不是不是，有空的有空的。”张萌萌赶紧接过话，千载难逢的兼职机会，可不能平白跑掉。
“那就好，挂了，goodnight！”
“哦！晚安。”将手机塞回裤兜，张萌萌觉得异常轻松，未来10天，每天都被论文，兼职以及补习占得满满的，生活一下子充实起来。
第三天的下午，王茜出门去采购办公用品。张萌萌一个人坐在贺明辉的事务所里一面打文件，一面看门。
约莫3点钟的时候，有个身形微胖的女人推门走进来：“请问，是贺明辉律师事务所吗？”
“是。”张萌萌赶紧站起身。对面的女人，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不到，有点胖，柔顺而直的头发，碎花大摆连衣裙，肤色白里透红，戴着大大的墨镜，看不清五官。
“我约了贺律师下午3点钟谈事情，”对方低头看看腕上亮闪闪的手表，“哦，可能我到得有点早了。”
“你先请坐。”张萌萌忙转身去泡茶，“贺律师出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的。”
张萌萌刚放下茶杯，就看见贺明辉拎着包大步从门外走进来。
墨镜女人站起身，摘下墨镜，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贺律师吗？”
贺明辉点点头：“你是何女士？”
“是，我是何筱莉，我的离婚委托您已经收到了把。”
“嗯，请里面详谈。”
何筱莉！那是何筱莉！张萌萌站在原地，脑袋嗡嗡作响。张千素提过千回百转的女人，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谈离婚案！
张萌萌发了足足有一分钟的呆，才想起掏出手机，找到昨天才输入的张千素的电话拨了出去：“素素，我是萌萌！筱筱在我这里，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