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萌萌愤懑的走在已经熄灯的楼道里。疯狂的妒嫉，像毒蛇般狠狠啃着她的心口。黄玲踮起脚索吻的画面定格般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张萌萌猛然间发现，自己有多喜欢素素，强烈的占有欲萌生出来，张萌萌内心暗暗发誓：张千素是我的，谁也别想碰。
张萌萌还在找钥匙，黄玲已经打开宿舍门：“回来啦！我和素素看见你在车里跟henry亲热哦。”
张萌萌听到黄玲嘴里冒出素素两个字，特别刺耳，眼睛跟着有点冒火：“为什么吻素素？”
“你看见啦！”
黑暗中，张萌萌看不到黄玲的表情，她努力分辨着黄玲不以为然的语气里是否有其他成分，但是，什么都没有，似乎连炫耀都没有。“嗯！我看见了。”张萌萌闷声回答。黄玲平静的声音，硬生生将张萌萌的火气压下去。张萌萌一屁股倒坐在凳子里，颓丧的喘气，差点被frank侵犯的惊惧还没有完全褪去，加上刚才的震怒，张萌萌浑身乏力，不想说话。
“萌萌？”
“嗯？”
“素素是俊俏，但不值得你喜欢。还是想办法抓住henry吧。”
“可是我喜欢素素。”
“该和什么男人在一起，自己心里要有点谱。素素那种天生为女人服务的男人，靠不住。”
在张萌萌眼里，黄玲一向是睿智且成熟的，总是目标明确，手段直接。有时候，张萌萌听不太懂黄玲话里的意思，比如刚才那句，她就完全不明白。顿了顿，张萌萌没好气的问：“不靠谱你吻他做什么？”
“想知道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亲上去是个什么感觉。”黄玲的声音里带着欢快的轻笑。
“那你的感觉。”
“感觉嘛……你有空自己去体验一下啦！睡了，不跟你了。”
“啊？”张萌萌惊异的张大了嘴，所有的火气已经消失殆尽。有时候，张萌萌觉得黄玲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她也不想因为素素而跟黄玲翻脸，“玲子，先别睡，你把话清楚。你不是叫我别喜欢素素吗？”
“哎呀，人家困死了。”黄玲翻个身，头从被子里半探出来，“只是叫你别喜欢上他而已，不是叫你跟他断绝来往。素素这样的男人，多接触是好事。倒是henry，少接触为妙。”
“哦。”张萌萌听得一头雾水，爬上床钻进被窝前，张萌萌还是忍不住又问：“你不是让我抓住henry吗？为什么又少接触？”
黄玲打着哈欠，迟缓的语速里已经有浓浓的睡意：“henry这种类型，轻易不要出击，必须一击即中。所以，你最好跟素素一起磨砺磨砺……嗯，下午舒乐来电话，晚上在自修教室等你，我你晚上有事……他明天也行……你什么时候又缠上舒乐了……”黄玲的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在嘟嘟囔囔中睡去。
一向嗜睡的张萌萌，今夜却特别清醒，脑子里纷繁复杂的事情，一股脑的跑出来骚扰她。张萌萌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黄玲和张千素误会她跟贺明辉在车里亲热。想解释，黄玲却早已沉沉的睡去。
过了很久，张萌萌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整晚，她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是舒乐责怪她失约，一会是张千素对她的大声呼喊视而不见，一会是重修继续不及格不能毕业，一会又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刚巧frank路过，嘲笑的丢下硬币，一会又是贺明辉那张冷冰冰的脸，狠狠的将一堆散乱的资料扔在她面前……天蒙蒙亮的时候，张萌萌头痛欲裂的醒来，再也无法入睡。她揉一揉冰冷的膝盖，团缩在被窝里，心里想着唯一的出路，首先是发奋学习平安毕业，然后赶紧找工作。只有养活了自己，才有时间考虑其他问题。
张萌萌早早的起床，一上午都埋头在写论文。中午匆忙扒了几口饭，抓起外套跑出去。按照贺明辉昨天留给她的名片，张萌萌找到了贺明辉律师事务所。呵呵，还真是嚣张，居然用自己的名字办事务所，张萌萌笑着摇摇头，推开玻璃大门。
贺明辉的事务所出乎意料的小。简单的两室一厅的商住两用房，一间敞开着的显然是贺明辉的办公室，另一间房门紧闭，厅里总共四张办公桌，一个穿套装挽着盘发戴黑框眼镜的女人端坐在办公桌前，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背对门口，双手抱胸，斜倚在办公桌边跟套装女说话。
张萌萌敲了敲门，轻咳一声：“请问，贺明辉先生在吗？”
套装女立马站起来，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张萌萌：“你是张萌萌？”
“嗯，我是。”张萌萌有点奇怪，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
“贺律师交代过你要来，还你很好认，短发，穿牛仔服牛仔裤。”套装女继续推了推眼镜。贺明辉的原话是：明天有个整理文件的小助手会过来，我侄女的同学，很好认，一身牛仔，短发，非常漂亮。套装女不认为有什么人会长得比自己好看，及至看见张萌萌，她硬生生把非常漂亮四个字吞回肚里。
西装男也转过身，温和的笑着走上来：“你好，我叫郭伟，alex，实习律师。这位是我们的大内总管，王茜，daisy。”
“你好。”张萌萌也勉强笑了笑，王茜从一进门就死盯着自己，本来挺好看的脸上表情木然，冷冰冰的不可亲近。
“你就暂时坐这里吧。”王茜领张萌萌到一张满是文件的办公桌前，“这些文件急需整理，请按照时间和case的类别，分门别类理出来，每个case做一个cover……”
“哦。”张萌萌应一声。
“还有，贺律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王茜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掌中宝手机，放在桌上。未等张萌萌出声询问，走出门去。
王茜前脚刚踏出门口，郭伟马上笑嘻嘻的跑到张萌萌面前：“凶吧，嘿嘿。daisy是我们这里的财务行政一把抓，看起来很冷，其实人挺好，能力又强哦！”
张萌萌抬头感激的笑笑，大约是年纪相仿的缘故，郭伟给人的感觉热情而亲切：“事务所里就你们三个吗？”
“不是，还有关一彦律师，我师傅。我也是跟着他过来的。这里才刚成立没多久。听说贺律师以前在美国赫赫有名的。”
“哦……”张萌萌应了一声，埋头开始整理文件。
王茜从门外走进来：“alex，你不是约了王先生2点钟谈细节吗？还不走。”
“哦，哦，这就走。”郭伟抓起公文包，还不望回头对张萌萌眨眨眼，“忘了了，你果真很漂亮！”
张萌萌抬头笑笑，正对上王茜冷冰冰的目光，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一下午，办公室里只有王茜和张萌萌。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交谈过。6点多的时候，张萌萌整理完所有的文件站起身，走到王茜身边：“都整理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王茜点点头，继续专注在电脑前。
张萌萌站在原地没有动。
王茜抬头：“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薪水怎么结算。”
“贺律师交代过了，20块钱一小时，今天你工作了5小时。我会做记录的，每周一现金结算，可么吗？”
“嗯嗯。”张萌萌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薪水没有她兼职的语文家教高，但是时间长，算下来很划算。“那，我走了，王……小姐再见！”
“再见。”王茜看着张萌萌欢快的走出门的身影，浅浅的笑了，整理文件这么快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回去的公车上，张萌萌随意的啃了个面包当晚饭。今天无论如何要去找舒乐补课，还有10来天就要考试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走进阶梯式的第一教室，张萌萌远远的看见舒乐高高坐在最后一排冲她招手。张萌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
“你的书呢？”舒乐低低的问。
“呀！忘了带了。”张萌萌一拍脑袋，清脆的声音在大大的教室里盘旋回荡，一圈又一圈。教室里散坐的学生齐刷刷回头望向后排。张萌萌吓得捂住嘴巴，抱歉的笑。
舒乐赶紧整理书包，抓起张萌萌的手腕，一把把她拖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