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海墙-第三十二章 “佛爷”的由来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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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佛爷”的由来(2 / 2)

“那还用问――谁吵的我跟谁急?”

“您先别急呢――可咱靠的是什么醒的呢?”

“耳朵的听力呀。对。你说佛管它叫它闻性。”

“好。你听好了阿。《楞严经》里说:‘其形虽寐,闻性不昏。纵汝形销,命光迁谢,此性云何为汝销灭?’劳您驾,费费脑子,给咱一敢想敢说行不?”

“忠!”九哥摩拳擦掌,嗽了嗽嗓子道:“你再给咱慢慢地背一遍成吗?”

“忠。”安地说完又慢慢地背了一遍经文。

“佛主席的语录忒古老了,可还能听懂。不就是说谁睡着了,可他的那个闻性却没有昏睡百年吗?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咱们唱过一首小日本儿的黄歌,里面有一句:纵然是天塌地又陷,我的心不变。那汝字,听半导体里说书的说过,是古代的你的意思;形销完了跟着就是命光,应该是,是――葛儿屁着凉大海棠――玩球子的意思:你想呀,命光了,哪个人不得谦虚地谢幕呀?要么见阎王,该您去哪就给您判了――重新分配落户;要么升天见上帝,要么托生,该变什么变什么,重新找腿肚子转筋玩去。可就是你死了,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那个闻性呢,凭什么说就为你们给灭菜了?啊?!”

啪啪。安地抬手在九哥肩头用力拍了两下,赞叹道:“能会,能慧呀――六祖说:‘下下人有上上智’啊!我的九哥。”

“哈哈哈。别夸我瘦啊,要不我该飘了可!”

“该夸就得夸!不过,我得给您补充两点:一来,这有形的身体报销了,肉身死如灯灭,可这命的光亮、光种或说光魂,却迁移,变迁了,干吗去了?――新陈代谢!就跟咱这拆迁似的,老房子没了,您就得带上您的拆迁款,换地方买房住去;买不起的就得租房住;租不起的您就得投亲靠友;没亲没友的您就得去救济站登记,过度一下;要是连救济站都没有的地方,您就得当孤魂野鬼了。搬了家您也不归原来的派出所管了,还得重新上户口,重新被人管着。六道轮回,各有其主;而且那里的拆迁款或说盘缠,不是票子,而是善和恶的业绩,各有各报的果报;用小时候您教我的那个‘人树叶子’来比喻挺好,是隐形的树和叶子。不过这树呢,不光是身体,还有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只要我们做了、想了、说了,这辈子的业力叶子上就全储存起来了,就是业账――业力的账本。二来,这闻性既然不会为咱这肉身殉葬,也就不会为你转了道而消亡。人人身上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就像意识心房的六扇窗户。这闻性当属耳根,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自性发出或说泄漏光亮的窗户之一。你想过吗?聋子怎么听?”

“是呀。我刚想说来着――还有瞎子呢!这就不是娶媳妇过年了呀?”

“借用一下‘特异功能’这个词啊。其实,那也不过是性光替代法――自性本能的开发利用。譬如天目,天耳呀。咱们没积那德,就没有这果报;同样的道理,咱也没有因造恶而遭盲聋的果报。佛经上说:障碍佛法传播的人,世世为盲。为什么?我想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真理的能量,因果链条的环环相扣――你不让别人看到真理的光芒,明心见性,那你就得付出黑暗的代价。”

“我可又有点怕了呵。这要是无知者犯错呢?”

“改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还立地成佛呢?”

“对头。”

“真有闻性!这个闻性的根本是自性。他可不得了呀。六祖惠能悟道的时候,对他的前辈五祖忍说:何期自性,本自清静;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看来,和尚的饭可不是白吃的呀!”

“敢情!佛是出家人要饭吃的始祖。佛这饭可不是白吃啊。走在街上,挨家挨户的要,不分贵贱贫富,也不管是刚出锅的还是剩饭。把供养佛得好福报的机会平等地布施给每个人;同时让你学会布施的同时,消除吝啬。”

“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鲁迅,说他吃的是草,吐出的却是奶。我跟老师说:我爱吃奶!老师给了我一句:你再吃奶,那脑子就快成浆糊了!哈哈。我看这佛,吃的是野草,吐出的却是金子呀!”

“九哥。弟弟我爱死你了!”安地说完,搂着九哥的脑门儿就亲了几口。

“看来,我得找你告诉我的这个东西的茬儿,好好活起来呀。”

“招呀――只要找到了科学的生死观,你就有的是活起来的茬儿!但吃金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

“哈哈。咱知道――它能要命!”

安地左手拍拍方向盘,右手指了指九哥那一侧的窗外,说;“有本事,就先找它的茬儿!”

“干吗?刨坟呀?”!

“这么讲,倒也无妨――因为每一个生命体都像一个活坟。无明的黑幕,遮蔽着人的身心;唯物论让人把物性的肉身,谦卑地融化在物质不灭的能量转换中,却用断灭的偏见之刀,及其残忍地、不负责任地、自以为是地将心性的不生不灭――给阉了!”

“哈哈......有点儿狠呵!”

“可有时候还不能不感恩。因为它让我们摆脱了――对死后奖赏无的放矢的期盼缠绵;躲闪了――对死后惩罚在劫难逃的恐惧忧患;让人由着性子,尽可能地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地活着,直到我们遭遇无常的拥抱,或病或亡,一个人去独自承受痛苦;面对自以为实的死亡的诱惑和压迫;在没有目光的绝境中,思考自己的、别人的、整个儿世界的存在与毁灭的真相。这时候,我们多么希望得到真实的答案啊!如果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就像敢叫日月换新天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儿地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活在了如指掌、真相大白的安乐中,勇敢的面对现实,为所当为,舍所应弃;虽然不知生从何处来,却能知道死向何处去,预知时至,无疾而终;让每一时刻的生死,都成为进化的阶梯;让每一次变异的生死,都成为行愿的浪漫,直到彻底地解脱生死的变幻,成就真我――本来自性......”

“您这不整个一安乐活、常乐死吗?哪儿找这种答案去呀,我的兄弟?”“您心里。”

“我心里能有这种玩艺儿?怎么把它们崴固出来帮我乐一把呀?”

“忘我。说俗话叫――傻帽儿,呆爷!吃饱了肚子哄想念玩儿,让它玩儿去。这是其一,管它叫收心也成;其二,叫回家玩儿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管它叫收身、守身、静身吧――这静,可别往那阉上想阿!”安地说完,从新起步行车。

“哈哈......嘿!您这一说回家,我脑子里头立马儿就跑出咱那‘海墙’的影子来了。哼,且得适应一段儿呢。你省心了,好几年不住那儿,都快忘光了吧?”

“姥姥――下辈子也不会忘光!你弟弟用您的苦难和自己的较真儿,在那儿试种了一棵‘菩提本无树’。你现在说说,那墓地像什么?”“像我爹妈跟不认识的朋友的......别墅;大家伙儿的公园儿。”

“好。要不说得学感恩呢――没这些男女老少的朋友,哪儿找这么清静肃静的公园儿去呀?感恩是忘我的后花园儿;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喜悦。什么‘自然凉’来的?”

“心静呀。”

“养老院开在东南面的山坡上。西面的山坡下是静静的湖水,对岸是个大苗圃。那里准备定做四条小船,每条船外面的船帮子上分别写着:无量光寿人,阿弥陀佛号。每天我都坐在船边等着,为那些想过湖的人摇船。荡着小船往西去,可以遛弯,能学养花、修树。村支书也是个大孝子,全力支持。现在就把他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弟弟派我这儿看门来了。咱家后花园外面是青松翠柏的陵园。你觉得怎么样?”

“嗯。看西南,谁都想来;看后面,就火葬场和看坟的的敢来了吧?这不是静悄悄、美滋滋地等死吗?”

“对于那些操劳一生,儿女没空照料和没有儿女赡养的老人,这不好吗?”“好。”

“不图赚什么小康钱,能保本、微利经营就行。老爹老妈说了:老了,哪个儿女都不牵累,人家进养老院!我看他们选不选我这个物美价廉的地儿!”

“对头。这回看他们往哪跑!有条件了,倒不想让儿女养老送终了。不像话!找批呢。”

“您愿意为认识和不认识的老人养老送终吗?”

“干吗?用孝敬别人的父母去还欠我爹妈的帐?”

“真有觉悟!可不是让您当无偿服务的志愿者啊。来不来吧?”

“我能干什么?给老人们讲我的苦逼根儿,让他们忆苦思甜、学阿q?”

“哈哈哈。看门儿、听歌、看电视,怎么样?”“你看我行吗?”

“您就别谦虚了。咱哥俩说好喽,谁后走,谁扬先走的灰儿――就洒在这块新故乡了!怎么样?”

“我看行。”“拉钩?”

“哈哈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要!”

车距拱形栅栏门,越来越近。可安地记忆的光点,却幻化成一串前尘影事的灿烂泡沫,飘向与车后、轮下的路途相连共存的故土――故乡里的异乡――依然流淌在越来越整洁的护墙和堤岸里的筒子河和那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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