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枕雨一手抓着门,回头看着她,仍旧气得直喘气:“你管我去哪里!我就是不想和你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觉得恶心!”
坤曼瞪大了眼睛。
齐枕雨望着她冷笑:“怎么,又挑战到你权威了?又要把我锁起来?还是打算把我扒光了吊起来打?或者,还有这个?”
他扬扬手腕,一字一句地说:“都随你便!”
然后,“啪”地一声摔上了门,扬长而去。
坤曼看着那扇被摔上的门,呼了口气,摇摇头耸耸肩,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阿多,跟着阿枕,看着别让他出大门就行了。”
然后,她自己去了中控室,看着齐枕雨在山庄院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满脸愤怒和伤心的表情。
终于,他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头说了句什么。
阿多出来,递给他一包烟。
他抽了一根烟出来,阿多连忙帮他点上火,他就垂着头,闷闷地抽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周围黑了下来,仍可见他的烟头明明灭灭,也不知他一支接一支地抽了多少。
坤曼知道,齐枕雨虽然会抽烟,但是好像没什么烟瘾,所以平时很少看到他抽烟,像这样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还真是破天荒。
看着这样的情景,她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周之后,齐枕雨终于又回到工地去上班了。
他一上班就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跟坤曼难得能有见面的时间。
不过,见不见面也没关系,反正,就算见了坤曼,他也始终冷着脸,跟最初的时候一样,再也见不到一丝笑容。
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月,有一天早晨,齐枕雨吃过早饭,正打算去工地,却被阿多告知,坤曼吩咐今天不许他去勐东村。
齐枕雨不知她又玩什么花样,便气呼呼地坐在屋子里等着她。
没想到,坤曼却直接带他来到山脚下的一处墓地。
看到墓碑上的“伊淳”和“周黎”这两个名字时,齐枕雨不由微微一怔。
坤曼把手里的花放在墓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然后才回头对他说:“今天是阿淳的忌日。你看,我把他和阿黎葬在了一起,但愿他们来世,能做一对幸福的夫妻。”
死者为大,何况自己跟伊淳和周黎无冤无仇,齐枕雨便接过阿龙递来的花束,放在墓前,也像坤曼那样拜了拜。
坤曼轻轻叹一口气,说:“阿枕,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阿淳吗?”
齐枕雨没好气地说:“你这种人的想法,我怎么可能知道?”
都快三个月了,他一直冷着脸,连话都懒得跟自己说,坤曼当然明白,他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坤曼微微顿了顿,才又说:“我今天带你来,是因为我查到一些东西。”
齐枕雨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查到了什么重要东西,需要跑来这里跟自己说。
坤曼也不等他发问,径自缓缓地说下去:“你大概不知道,阿淳跟你年纪差不多,只是不清楚具体的生日,因为他三岁的时候,就被人从云南拐卖到了泰国。”
齐枕雨眼里掠过一抹惊讶的神色,怔怔地看着她。
坤曼却只是看着墓碑上那帧黑白照片,仍旧缓缓地说:“他的档案只能查到这么远了,所以,我又叫人去版纳查了你的出生记录。因为我记得曾经问过你为什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你好像提到过双胞胎的问题。”
她对身后的阿助招招手,叫他把手里的一个档案袋拿过来,然后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齐枕雨:“这是医院的记录。原来你出生的时候,真的是双胞胎,但其中一个因为脐绕颈,已经窒息而死了。”
齐枕雨看着那张医院记录单的影印副本,不禁愕然。
坤曼看他一眼,又说:“我们还查到一条信息,那个医院的妇产科,曾经有人因为利用职务之便拐卖婴儿被判刑。”
说着,她又抽出一沓影印的材料,交给齐枕雨。
齐枕雨翻看着,眼里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坤曼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阿枕,虽然你在曼谷时被我蒙在鼓里做了诱饵,因此一直不肯原谅我,但是有没有想过,也许冥冥之中,竟终于为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报了仇?”
齐枕雨抬起头来,正对上她茶褐色的大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齐枕雨眼里的惊讶之色终于渐渐淡去,然后,坤曼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的时候,竟然只来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坤曼终于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齐枕雨,我阿曼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费尽心思低声下气地哄过男人,你倒是一脸的不领情!”
齐枕雨满眼鄙夷地看着她,冷冷地说:“谁稀罕你哄?”
然后,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坤曼看着他的背影,泄气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阿多和阿助对视一眼,突然一起追上去拦住了他:“齐哥——”
齐枕雨站住,冷冷地问:“做什么?”
阿多叹一口气,竟蓦然“噗通”一声,就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齐哥,能听我说几句吗?”
齐枕雨愣了一下,随即就被他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咬着牙说:“你他妈用膝盖说话的吗?”
阿多抬头看着他,一脸无奈地说:“对不起,齐哥,我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气的。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你一直在生气,但就是不肯听任何人一句解释,所以我只好这样了。”
齐枕雨气得直笑:“阿多,你想说我不识抬举,尽管直说,不用绕这么大圈子。我齐枕雨在你们眼里,是什么东西,我也很清楚,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我!”
阿多听到这样的话,再看看他气得变颜变色的脸,不由愣了一下。
一向少言寡语的阿助便也开了口:“齐哥,你别生气,阿多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们都很佩服你也很敬重你。阿多他,是代表所有弟兄给你跪下的。”
说着,他也跪了下去。
齐枕雨不由就又愣了一下,随即回身恨恨地看着坤曼,气得整个人都已经轻微地颤栗起来。
坤曼看着他愤恨的眼神,还有被咬出血的下唇,长长地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扭过了头。
阿多看着两人这个样子,连忙再次开口,说:“齐哥,用你做诱饵对付林佑邦,其实是我们大家的意思,不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