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和师父的交谈我听得半懂非懂,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离开呢?我是问过师兄的,当时他正在看书,师兄看书的时候极其认真,我手撑着脑袋等他的回答。
师兄抬起头伸出手摩挲着我的头发:“乖,丫头,你记不记得师兄之前带你去的药水弄,那里的人,你都看到了。”说完又叹了口气,蹲下身握着我的手,抬头说:“等战争结束,太平了,师兄就带你回武汉看看,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看看吗?”
我想了好一会,药水弄里的大多都是逃荒过来的百姓,住的都是草棚屋,滚地龙,去的时候是夏天,随地的排泄臭熏的我直吐,回了济世堂还捂着肚子犯恶心。师兄说,他们都只能靠做体力活,这样也难维持生计,像药水弄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那样的百姓也很多。
我开口问:“可是师兄,你一个人,能做什么呢?”
师兄站起身,说:“丫头,做的多少与愿不愿意去做是两码事。我们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傍晚与姐姐一同回家的路上,我看到街边的乞者席地而睡,角落里的孩童缩在一旁,护着身上的半块馒头,菜摊上妇人佝着身子捡烂菜叶子……
姐姐发觉我的不对劲,随我站了一会。我摇了摇她牵着我的手,问:“姐姐,我们能帮他们吗?”
姐姐思量片刻,我以为她会告诉我当然可以之类的话,没想到姐姐告诉我的是:“你帮不了他们,也许哪一天,我们也会变成那样,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用力活着。”
用力活着,活着是需要用力的。没有遇到师父之前,我都是在咬紧牙拼命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