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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五)(2 / 2)

师父没收他们的钱,他们也没有钱。小孩前几日在街上玩,正碰上日本人在追特务,那些日本人是不把中国人的命视为命的,在街上就开了枪,多少无辜的人死于枪下啊。孩子算有幸,捡了条命。

我叹了叹气。军阀,外国人,党派斗争……真是不太平,受苦的始终是这些百姓。师兄说过,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百姓日日过得简直于地狱无异。

整理了一下药材,师兄才进屋,敲了一下我的头问:“丫头,我要去后山采些药,你去吗?”有的玩怎地不去,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师兄走了。

通往后山的路有些难走,加上刚下过雨路滑走得更吃力了。

走过水坑的时候我故意踩下去,看着水在我鞋底开了朵花。师兄生怕我摔着,一直念叨着别玩了,我不听,还是自顾着蹦跳着。

突然师兄压了压声音问:“丫头,你还记不记得仲明叔叔?”

仲明叔叔,我记得他是在大中华纱厂做工的,病重来寻医晕在了生安堂。那些日子师父常嘱我送药给他,占了我看书跟玩的时间,好在他第二日醒来,虽不能起,却能教我许多字,我也就不计较做送药的活。恢复得差不多他就离开了。那以后他隔段时间都会过来,每次都会带我喜欢的桂花糕。

想着我答道:“记得哇,仲明叔叔嘛,他教我认字,还带桂花糕给我。师兄你最粘他了。”

师兄无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小丫头!就知道桂花糕哦。”

我回应他的是嘻嘻的傻笑。

师兄表情些许凝重,说“师兄过些日子可能要离开,你要乖乖的呀!”

我踢了一下前面的石头,转头看他,问道:“师兄要去哪里?”

师兄看我睁的懵懂的双眼,再次摸了摸我的头叮嘱我:“你不用知道,只要记住,师兄与你说的这些话都不许与旁人说,才思也不行。知道吗?”

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问:“可是师父会同意你走吗?”我突然想到师父是不愿师兄卷入这些斗争的。

师兄眉头一蹙告诉我:“他会同意的。”是的,师兄笃定了师父会同意。

采好药回去的路上,草丛里的一抹白把我吸引过去,走近看到是只兔子,正想扑过去,踢到一块石头惊着了它,咻的一下兔子就跑了。

我又在那耍无赖,央求师兄帮我抓回来,花了好些时间师兄才抓着兔子,我才心满意足地跟着他回去。

师兄总是要开始他的旅途,以血为代驾的旅途,他年少却不轻狂,他心有成算,知自己的路该如何走。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一走,就没了归路。

几日后爹膝盖又犯起了疼,我问师父要了几副药回去。师父嘲笑着:“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那老头还敢与我打赌,我就说这几日他会犯老寒腿,让他不信我。”

不过奇怪的是,师父非嘱咐我先让爹服了上面的那副药,我本还以为师父又研究了什么新方子呢,谁知道回去煎好了药给爹喝,爹喝了一口说味道不太对,再喝就全部喷出来了,我让爹喝完,良药苦口呢。爹吵着说非要去找师父打一架,硬是大晚上跑去济世堂。

原来是师父往第一副药里边足足的加了盐和辣椒。爹嚷嚷着要揍师父,我劝了爹许久也无果,连姐姐也帮忙劝,最后还是去了济世堂,两个老头就那样隔着房门骂了半晚,引得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如今想起这件趣事还是觉得好笑,原来我也有过那般快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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