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长刀架在脖子上，让钱虔安全没有了偷奸耍滑的心思。
在郡公面前，他觉得自己是透明的，毫无必要掩饰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他想要保命。
他之所以离开大樟树村，之所以甘愿成为谢家的棋子，就是为了荣华富贵。
连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荣华富贵可言？
“我……我知道了老仆是谢家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谢家的人……”钱虔魏魏颤颤地说道。
这是他来了京兆之后才发现的，原来一直对他忠心不已的老仆，暗地里是谢家的人。
换句话来说，谢家早在十几年面前就在谋划他是钱虔这个事情了。
在得知他要做的事情之后，钱虔也将计就计，想得到更多好处，以便掌握更多谢家的把柄。
“他们其实并不是要谋算谢姑娘娘亲所留下的钱财，他们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信物，这个信物，很有可能就落下谢姑娘手中。”钱虔这样说道。
这当然不是他听来的，而是他根据谢家的种种吩咐推算出来的。
谢家要他取得谢姑娘的信任，从而探知钱氏给谢姑娘留下了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独特标志的东西，还要他想办法将这些东西都画出来。
钱虔本身就不是什么蠢人，经过与谢家一众人的接触，自然就猜出来这样的答案。
那个老仆、谢家的谋算，这便是钱虔所知道的谢家的把柄。
听完这些话语，虞定神色依旧不变，倒是顾不崩将长刀移开了一点距离，面容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啧……怎么说呢？
钱虔这半年能活下来，真是走运了。
那个老仆、谢家的谋算，这不是谢家的把柄，而是钱虔的催命符啊。
谢家之所以一直没有动，纯粹是因为钱虔还有利用的价值，这个棋子不舍得废了而已。
不然，对谢家来说，对付钱虔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吗？”顾不崩这样问道，内心开始相信钱虔当真是大樟树村长大的了。
只有在偏远山村长大的人，才难以估算人性的恶，才会相信这些是谢家的把柄。
不是，大樟树村都已经被屠村了，钱虔还这么天真的相信谢家？
顾不崩想不明白，虞定倒是知道答案的。
钱虔不是相信谢家，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上了谢家的船，下不来而已。
现在的钱虔，除了依附谢家，还有什么办法吗？
对虞定来说，钱虔说了这么多，唯一有用的，便是其老仆是谢家的人。
据钱虔所说，那个老仆是在晋州钱家那一年搬迁去大樟树村的，听起来，是在晋州钱家出事之后，与晋州钱家毫无关系的钱虔家族也出事了。
正如谢姑娘所说的，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出？兜兜转转，可能都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