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州钱家出事之前,京兆谢家作为晋州谢家的姻亲,是可以得到晋州钱家许多好处的,从常理说来,谢家应该希望钱家无比繁荣强盛才对。
毕竟,钱家有的是钱,而且钱家能生钱,这就可以给谢家源源不断地提供钱财支持,可以让钱家更进一步。
所以,谢家怎么会愿意让钱家出事呢?
但是钱虔所说,谢家从当时就在谋算钱虔这个棋子了,显然当年钱家的事情,谢家也是知道原因的。
这个,就要抽丝剥茧了。
“你既知道自己老仆是谢家的人,那怎么会想不到你家之所以出事,或许与谢家有关?”虞定淡淡地问道。
钱虔愣了一下,连挣扎都忘记了,随即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虞定却不会再说第二次,事情都已经这样明显了。
晋州钱家是大族,一般人难以撼动,但是钱虔所在钱家就不一样了,只是蜀州一户小人家而已。
完全不用一夜灭门,只需要父母先后出事,家中顶梁柱没有了,这个家也就没有了。
虞定估计,当初谢家是看中了钱虔这么一个小孩,是为了以后认亲作为铺垫的。
但是,晋州钱家已经败落那么久了,连一个子弟都没有了,当时的谢家为何会想到十几年后认亲的事情呢?
这里面,还有虞定想不通的地方。
这个时候,钱虔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挣扎得更加厉害,几乎是吼叫:“郡公,您……您说什么?我……我……”
他听懂了郡公的意思,是在说他父母之所以出事,是与谢家有关系!
怎么可能,他家与谢家无冤无仇,而且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怎么会……怎么会……
虞定淡淡道:“无冤无仇,但还有利益。谢家看中的是你。”
他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谢家按捺住十几年,但是钱虔出现了,就意味着谢家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就会急,马脚就会露出来了。
钱虔拼命摇头,拒绝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断否认:“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虞定没有戳穿他的自欺欺人,也不觉得其可怜,只问道:“谢家养了你那么多年,主要就是为了现在用,不可能只是用来骗取谢姑娘的信任。此外,他们还吩咐你去做什么事情?”
一个来路不明的表兄,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信任,谢姑娘更加不会。
谢家十几年的谋算,难道就是用这么一个不被信任的人?
这里面,必定是有非钱虔不可的原因,这个原因,使钱虔成为了钱家嫡枝子弟钱虔,才真正是谢家谋算中最重要的一环。
钱虔说了这么多,还没有真正说到关键的地方。
可惜,钱虔这会儿沉浸在巨大的惊愕中,整个人魔怔了似的,都没有回应虞定的回答。
见状,虞定也没有生气,只道:“你也非蠢人,那父母出事的原因,难道就不清楚?十几年前的谢家,可以随意处置你们的生死,那么现在的谢家更是可以。人命,大樟树村都没有了百余口了。”
他已提点到这个份上了,钱虔只要不傻,都会知道该怎么说了。
良久良久,颓然倒地的钱虔才哆嗦着说道:“谢家的人,见到我第一面……都说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