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清河郡公……”钱虔诺诺说道,想起虞定淡漠的眼神,心中震颤得更厉害了。
比起谢庾现在此刻的冰冷锐利来,他觉得神情平静的清河郡公更为可怕。
谢庾一听,脸色都阴沉了:“虞定的话语,你也相信?虞定是护着珠姐儿他们的,你就不怕其中有什么陷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完全不记得话语中提到了自己的儿女。
他心下无比烦躁,他隐隐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虞定知道了大樟树村被屠村的事情,还特意告诉了钱虔,莫不是想将这个事情栽在谢家身上?
如此一来,钱虔和谢家必定生隙,那么谢家令钱虔所做的事情,必定有变数。
更为重要的是,由此可以看出,虞定早就怀疑钱虔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钱虔这个“表哥”的身份还有用吗?还能从珠姐儿那里试探出什么来吗?
谢庾再一次打量钱虔,那目光似在看着一枚弃子。
但这种舍弃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快到让钱虔看不清楚。
这枚棋子,谢家花了那么多心思去培养,要舍弃的话,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所以现在他还是要想办法稳住钱虔,说不定还能发挥点用处。
对于谢庾的话,钱虔却下意识地说道:“谢大人,那是清河郡公……”
虽然他很怕虞定,在其面前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但是他却觉得,清河郡公不会说谎。
清河郡公没有必要说谎。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清河郡公的话语。
更何况,那是整村人的性命,他只需要回大樟树村去看看,答案就十分清楚了。
在这样的事情上,清河郡公何须说谎呢?
“呵呵……清河郡公又如何?你怕是不知道,当年虞定一夜斩尽京兆公侯,说不定,大樟树村被屠村与其有关!”
谢庾这些话,原本只是为了泄愤,为了表达对虞定的不屑,然而说罢,他不禁思考起来。
他这些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虞定这样满手血腥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虞定要庇护珠姐儿姐弟,说不定早就摸清了钱虔的底细,还将大樟树村人灭口了!
钱虔又惊又惧,他不可置信地说道:“清河郡公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对一个嗜好杀人的人来说,何须理由?更何况,他怀疑你了,这不是理由吗?”
谢庾越想便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毕竟屠村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到,但虞定绝对有这样的本事。
钱虔不再说话了,既悲痛愤怒于大樟树村被屠村,又畏惧于谢庾的势力,更担心清河郡公会对他做什么,最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谢庾院子的。
他的担心完全正确,因为当天晚上,虞定就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