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庾皱了皱眉,儒雅的脸容甚是不悦,语气不耐烦地说道:“你在发什么疯?”
“我还没有问你呢,你今天不是前去太通书院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我要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他都还没有追究钱虔呢,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了,肯定办事不力,现在钱虔竟然还敢质问他?
还是这副怒气冲冲要噬人的样子,莫不是在京兆太久了,钱虔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钱虔却将谢庾的反映当成了心虚逃避,双眼更加赤红了,若不是想起谢庾还是杭州刺史,他真想冲上前去揪着谢庾的衣领质问。
“谢大人,您告诉我,大樟树村屠村,是怎么回事?”钱虔死死克制住自己,下一次问道。
谢庾简直莫名其妙,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屠村?我不知道!”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真正明白钱虔所指的是什么。
屠村,该不会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了吧?
想到这里,他脸色也微微变了,立刻追问道:“屠村,是不是人都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屠村可不是件小事,朝廷一定会追查的,而钱虔就是从大樟树村的,刑部和大理寺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线索,迟早都会追查到钱虔身上。
查到钱虔身上不要紧,要是牵连到谢家……
谢庾看向钱虔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犹如利刀寒刃一样剜刮着钱虔。
钱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他终于意识到一点:眼前这个人,是杭州刺史,是朝廷的四品官员,背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谢家。
这样的人,绝不是他一个从大樟树村中的出来的人所能惹的。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从他被带离大樟树村的那一刻起,他就身不由己了。
谢庾和谢家所有人对他来说,过去都是高不可攀的人,是在他看来踩一脚就能碾死他的人。
这会儿,他怎么能对着谢庾大吼质问?
怕是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但是,但是大樟树村被屠村了,村里所有的人都不在了!那些人,那些人是他从小就见到的、就相处的人,就那样没有了!
他脑中突然响起了谢隋珠所说的话,村民是被劫匪所杀,尸身都腐臭了,才被人发现……
“钱虔,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发疯!你要做什么还记得吗?大樟树村被屠村,与本官有什么关系?你前来质问本官?”谢庾冷冷说道。
不管他对屠村有什么猜测,也不会在钱虔面前显露半点。
一个棋子而已,前路生死都掌握在他手中,如同蝼蚁一样,竟也如此大胆!
钱虔就凭着一股怒火心气回到刺史府中质问的,被谢庾这么一说,再想想谢家的势力,顿时就心生怯意了。
一怯,那股怒火心气自然就没有了。
“大人,我……我……”钱虔话语渐低,村民被杀与谢家势力反复在他脑海中拉扯对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谢庾却不会这么简单就揭过此事,而是继续冷声问道:“是谁告诉你大樟树村事情?本官都不曾接到过这样的消息!”
屠村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敢胡乱说出来,钱虔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