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偿还他欠她的幸福
第十三章偿还他欠她的幸福
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映入室内,化作万千光点在她清丽的脸上镀上了层淡淡的光晕,紧瞅著她看的一双眼眸,深沉如无垠黑洞,教人理不出个中的情绪来著。他抬起手,抚触她的睡颜,像是害怕会弄醒她似的,他的动作放得极轻,轻得犹如蝴蝶拍翼那般,不过还是惊动了她。
他挪开了手,任由它尴尬的悬在空气中。
她转醒过来,半睁著惺忪的眼睛看著他。
眼神交汇了一会,她突然伸臂回抱他,一丝错愕在瞳眸游走,回过神来,他便发现她像只爱撒娇的小猫在他x膛上蹭了数回。
呢喃的声音自他x忆间响起,也许是刚睡醒之故,向来温婉的嗓音现下听起来有点沙哑。
「你很早就醒来了麽……」
黑睫微垂,他沉思了下,才扯动唇畔回话:「还好,只是比你早一点点而已。」他嗓音带哑,有著说不来的x感磁x,引得她心头一痒。
「现在是什麽时间」
他望向窗棂,日光晒来,映出他的神情带点恍惚。
该表情落入她眼中,没由来的,一丝惧意窜入心扉。
「天行」
没由来的,她嗓音带颤。
他猛地收回了视线,转而看著她,牵唇笑著回答:「……大概快要到中午吧。」
没由来的,她松了口气。
「哦……」她虚声和应,没再说什麽,迳自收紧那只瘦弱的手臂,把他抱得更紧,紧得像是怕他会离开似的。
不晓得是巧合,抑或是他发现了她的异样,他一手搂著她的腰际,另一手抚m著她的长发,他的动作轻柔,按抚了那陌名袭上x腔的不安。
「你有课要上吗」
閤上眼目,嗅著来自他身上的皂味,她也没认真思考,随便应话:「应该有吧。」
几乎是在下一秒,她便察觉到用作挨靠的人型抱枕开始动了,而低沈的男x嗓音也适时在头顶上方响起。
「那赶快起来吧。」他拉开了那环扣著他腰的藕臂,半坐了起身,两条修长的腿搁在床缘,正准备站起来之际,熟悉的清香拂过鼻梢,重物压在他的背上。
他怔忡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怎麽了」
大手握上其中一条扣著他锁骨前的幼小手臂,他欲拉开身上的钳制,转过身去,可悬宕在他身上的她却死命的抱著他,他不敢胡乱使劲,怕用错力度弄伤她。
「那个……」她的嗓音颤颤巍巍的,宛如落叶般抖个不停。
待了好半晌都等不出个下文来,他忍俊不住又问:「你怎麽了」
「那个……」她再度开腔,结果同上。
在他正想复问之际,只感背後的衣料一紧,然後他听见她抖如落叶般的嗓音。
轻栗的五只纤指收拢,她高亢应话:「还是没什麽了!」
言毕,锁骨上的箝制解开了,他侧身看去,便瞧见她冲著他展出一个甜美的笑靥。
「怎麽了」
弯唇,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什麽啦!」
「怎麽了」他穷追不舍,追问,而她也了解他的x情,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她选择坦然,不过只是一小部份。「没什麽,只是觉得有点怪怪而已。」
「……怪怪」
「刚才的话不太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眉峰微蹙,他伸臂把她捞进怀中。「……怎说呢」
她垂瞳又抬目,粉唇勾出弯弧。「你应该要强逼我跷课才是啊……」
怔了下,一丝慌乱掠过深黑的眸心,不过转眼即逝,她还没来得及捕捉那情绪,他宠腻且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暖声道:「因为我很体贴……」
「体贴」她很不留情面的噗哧一笑。
「笑什麽」
「没什麽──」
「是吗……」不知何时,原是埋在她发间的大手突袭她敏感的腰间。
高亢的女尖叫声乍响,不过只是昙花一现,马上被银声般的笑声所取代。
「哈哈哈──你干、干麽啦你──」搔痒不断自腰间传来,她拚命扭著身子躲避那只作恶的大手,可是另一条圈著她的有力臂膀却限制了她的行动,教她只能待在原处任君蹂躏。
在她快要笑到岔气的时候,她出於本能地抓著身边能抓之物,这麽一抓,结果抓到那条松垮垮系在他项上的领带。
也不知是打从哪里来的蛮力,她一把扯过他的领带,粉唇直接印上他的,不知为何,有效地制止了那biantai的「虐待」行径。
大手挪移到她的後脑勺,施予适当的压力,他反客为主地将她的舌推回去,追逐、逗弄她的丁香小舌,反过来浅?深吮她的甜美。
当双方的嘴巴都在忙碌著的时候,诡异的笑意攀上她的嘴角,另一只空出来的小手探向他的腰间。
「哈──」
接著,这个深吻率先主动退场的人是他,他反应其大的闪避得极快,可是基於她整个人坐在他身上,而她手上又持著「把柄」这个,他退不得,欲反击过去而太晚了,对方攻势太猛烈的关系,逼得他只能掩著嘴,捂著腰,软倒在床上。
「哈──」含糊的笑意自他掩著嘴的指掌间传来,眼见他像条脱水的鱼似的,她几乎笑傻了,形势难得一面倒,她索x半跪在他身旁,两手继续凌虐他。
不过那只小手还没能作恶多久,就被人制服过来。
一只大手抓握她的双腕,他拿开了那只遮住了半张脸的手,他勾起一边的唇,自信一笑:「这回你死定了。」
强大的力度袭来,她整个人往前倾,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人已被他压在身下,双手被拉过头顶上方。
「你真是很找死……」他的气息有点不稳,明显是因为方才笑得太凶之故。
另一只空出来的大手解开那条已在拉扯间变得皱巴巴的的领带,彷佛意会到他的意图,她慌忙问:「诶你想怎样……」
他没答腔,只是唇畔噙著笑,他拿下领带,把她的双手绑在冰冷的床栏上。
然後,biantai的凌虐游戏继续……
「哇哈哈哈哈哈──」
直到她笑到岔气、浑身乏力、眼泛泪光,外加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为止……
「我险些以为我会笑死……」她有气无力的有感而法成功取悦了他。
「那还不错啊,明天的头条新闻一定有你的份儿。」
眯眼睥睨他。「弘天行。」
「怎」他送她一记很欠扁的笑容。
她易起眼,抿著嘴儿,「我想痛扁你。」
他也不恼的,笑了。「喔扁到麽」
「扁不到……」她咬牙道,有点不服气,「我也不敢扁,要是你来扁我,我可惨了──」
拇指极具侵略x的抚过她的下瓣一遍,他笑言:「我不会扁女人啊……」
「幸好我是个女的……」
「嘿。」
薄唇正想吻上她的,便听见她急切的声音。
「你确定你真是要吻下来」
「有问题吗」
「我还未刷牙啊……」她脸带懊恼,语带抱歉地道。
他莞尔一笑。「我也还未……」
「感觉很糟糕……」
「的确很糟糕……但你不是挺喜欢麽」
粉唇笑成了一轮弯月。「才不是呢,你胡说──」
彷佛笑容能感染似的,连他也跟著笑了。
「哦喔那算我一厢情愿好了……」
「你一直都是啊──」话还没说完,声音已没入他索吻的唇中,化为了含糊的呢喃。
结果二人就这样度过一个美好的中午。
***
一番玩闹过後,床上的一对男女回复昔日的姿势,男方从後搂抱女方,头挂在女方瘦削的肩上,唯一不同的是,女方怀中多了头巨型熊娃娃。
男揽女,女揽熊娃娃,一个抱著一个,场面好不温馨。
眼皮轻掀,他睁开淡眸,斜睨她怀中那头背著他的巨型熊娃娃两三眼,便阖上眼,脸蹭了蹭她幼项,唇贴在她耳背说话:「我终於明白……为什麽我一直都不喜欢这头熊……」
带温的气息擦过她敏感的肌理,心扉震颤著,她主动往後挨,深深偎进他怀中。
「为什麽呢」她问,嗓音轻软如绵。
笑意攀上菱唇,他弯唇,并没回答她,只是复述她的提问:「为什麽呢」
「对呢……为什麽呢」她甜甜一笑,像是?了蜜糖似的,揽抱著熊娃娃,摊软在他身上,仰首遥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那个……你是在呷醋麽」
他温温地道,唇上笑意不减反增。「我是啊,不行麽」
尔後是一刻的沉默,不一会,她带笑的软嗓又飘至。
「因为我抱它不抱你麽」
「不知道呢……」
「……其实我也想抱你的……」
「是吗」他应得很晦气,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你这样子抱著我……」
他总是从後方抱著她,就算她又多想回抱他也有心无力……
「你要我怎样抱你」
言毕,背後传来微微震动,虽然震幅不大,而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她还是能断定他是在忍笑。
「……」
「你会怎样抱我,嗯」
「抱熊的那种抱法麽」不晓得是他点破她的心思,还是他的唇擦到她的脖子的关系,她脸颊一热,心跳加快了几拍。
「啥呀你自己不也是用抱熊的那种抱法抱我」
「因为你是熊啊。」
「你才是熊──」她噘唇,嘟嚷著。
「那要不要来记熊吻」他笑笑地开玩笑问。
「什麽熊吻──」尾音还没落入空气之中,温热的唇便覆上她的,呼息相互纠缠著。
好良久,胶合的唇才分开些许,他轻抵她的额,两臂把她当作熊娃娃似的搂,温温地道:「你今天不回去上课的话……」
「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星眸低垂又轻抬,她望进他一双深眸,轻声细语:「没啊,你有事要忙麽」
那清婉的女嗓明显夹有一丝落寞。
「要是有的话,那你先去忙吧,不用理我──」
他没让她有机会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她。「没有。」
「下」组织好的台词被打断,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搞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我没事要忙。」
「哦……」她暗自松了口气,调整好心绪,便问:「那你有地方想去吗」
「有……」深睇著那双水眸,他扬唇一笑,在晒入室内的金光底下,那抹笑容绽放出如水般的柔和光采,炫了她的眼目,也触动了她的心弦。
「你来陪我可好」
***
台湾桃园国际机场。
机场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旅客们不是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等候出境,就是拖著一箱又一箱沉甸甸的行李交给工作人员托运。
「那个……我们来机场干麽」越过一排排柜台,她止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就是去玩呀。」
「玩」她不明所以,宛如置身於云雾间。「怎玩」
是指出国旅行麽可她的证件全放在家里……
接收到她投来的疑惑目光,可他无意解答,故作神秘:「待会儿就会知道。」
「……嗯。」
然後,她不再询问,只是乖驯地跟随他的步伐。
机场的走廊长而宽,彷如没尽头那般,心里盛载著满腔疑惑,她尾随他上了扶手电梯,直达客运大楼的二楼。
著迷地看著他那宽阔的背,她忍不住会心一笑。
由第一天认识他起,她就知道他们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但她仍是很喜欢他,明知是如此的不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喜欢。
至於个中的原因是什麽,当时的她年纪还很少,对很多事都很懵懂,总是处於似明非明的状态。
直到现在,她懂了。
他是她理想中的自己,他做到她不敢做的事。
随心所欲,不受束缚,任何事都是随x而行。
他喜欢的乾脆说喜欢,不喜欢的就说不喜欢,他从来都不用介意别人的目光。
也不是刻意成为众人的焦点,随自己的想法想做就做。
他有她没有的自由,不论是身还是心都不受束缚──
其实她想跟他一样。
其实她希望他能带给她没有的。
其实她希望这只大手能带她离开这个充满束缚的世界。
纵然明知是灯蛾扑火,她还是放任自己爱上这个跟她相处在不同世界的男人。
死了心蹋了地的深爱著他。
「到了。」
语音方落入空气之中,惊讶的哼音随之响起。
「诶」
离他们不远处是一个半拱形顶的地方,左边是售卖电影门票的地方,而右边则置放了一个巨型的飞机头……
「那是……」
循著她的目光看去,他好心回答:「航空博览馆。」
「下……」
然後,她好奇的目光落在立在她身旁的大字海报。
「4d电影……有雨、风、闪光、烟、雪数种特效……那即是什麽意思」
「即是在电影时,如果片中在下雨,你也可以同时感受得到……」
她惊讶的抬眼,嗓音稍为提高了一两个音节。
「诶不会吧!那岂不是会浑身湿透麽」
话毕,带笑的嗓又飘至,他迎上她的眸光,笑笑地道:「湿身……那挺好啊,对不」
意会他话中的含意,她脸颊乍红,别开了眼。「神经啦你──」
「哈。」
一股强大的力度忽地自腕间袭来,她还没搞清状况,人已被拉著走,脚步狼疮的跟著走,便听见他向柜台的职员说话。
她有听懂没听懂的,决定选择x失聪,把控制权完全交到他手上。
「距离电影放映还有几小时,不如先去别的地方吧。」
「去哪」
「就玩些益智游戏。」他一面正经地道,然手背掩嘴,别过头不看她。
「益智游戏」
「对啊,很益智的。」他的表情很认真,很认真的在笑。
「益智……」重复著他故意强调的字眼,她总是觉得他在说反话,所指的「游戏」绝对不「益智」。
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得到解释。
几乎是在乍听职员教授玩法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口中所指的「益智」是什麽了。
「……」
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布景版,布景主题是一幢用红砖砌成的二层式楼宇,每层分别都有四个奇大的呈正方形的大窗子。
此时,位於二楼角落处的窗子冒出了半个人影,一个头部刻一个大大的红色交叉的灰影。
她反应奇快,枪头瞄准交叉的中心就发弹。
「蕉」的一声,子弹发s了。
然後,「呀」的一声,机械式的哀叫声响起,灰影快速往右边移去,她穷追不舍的,死瞄著那个正在移动中的灰影s击,可手上的枪上弹其慢,她拉了手制很多遍才成功s出第二发。
她心一急,纤指狂按手制,好巧不巧的,另一头有个小女孩的人头往灰影的方向冲去,也好巧不巧地被她击中。
之後,她听见孩童的哀叫声。
「哎呀,很痛呀──」
之後,她听见他取笑的声音。
「公主,你s中人质了──」
说时迟,那时快,人质再被流弹s中。
「哎呀,很痛呀──」
不过这回并不是她做的好事,始作俑者是那个在三秒前还在取笑她的人。
「你自己不也s中人质,还敢笑我──」
「我是故意的,因为这个人质太吵。」
「你少装,明明就s不中──」
他没答腔,只是低笑声还是循著空气而来。
「哎呀,很痛呀──」
「呀……」她挫败的shenyin,对手上那柄总是卡弹的光枪感到无力。「感觉很白痴……」
「对啊。」他表示认同。
「那摆明是给小孩子玩的……」
自喉间哼出了悟的音节後,还忙不迭补上这麽的一句。
「所以很适合你玩噜。」
「弘天行,敢情你是找死噜──」美目微眯,她弯唇盯著他看,他俯首对上她的目光,弯著唇很找死的回她一句。「摆明。」
搔痒猛的自腰间传来,他马上缩开,躲开那只袭击他的小手。
「哇,出术呀──」
基於游戏还未完结,能活动的空间有限,能躲的地方没有多少,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手又探向他的腰间,可奸计尚未得逞,细腕便被人擒个正著,双手也被人箝制在後,动弹不得。
「看出真正找死的人是你才是……」
然後,恶人有恶报,她被搔到几乎笑到断气。
***
「现在去哪」
「玩别的。」他牵过她指尖泛冷的小手,c进黑皮褛的衫袋里。
暖意自他掌心传来,幸福的感觉一点一点注入她的心坎。
「诶该不会又是益智游戏嘛……」她故作失望地道,可唇儿却弯成新月。
「这个不益智的,所以你应该会喜欢。」
两人行走了一阵子,便来到一个室内游乐场,里头设有不少模拟运动游戏机,如足球、篮球、高尔夫球、拳击、滑雪、赛车、s击等。
「是来玩这些麽」
「你想玩这些麽」
「我曾在电视综艺节目看过这些……不过兴趣不大。」
「我也是。」他笑了笑,给予相同的感想。
「那……」
他领著她继续往游乐场更深入的地方走,不一会,便来到一扇黑色玻璃门前。
推门内进後便发现,里头另有一番天地,另设有一个小型的电子游戏机中心。
「这里竟然有游戏机……」
视线环顾一周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与他们相距不远的巨型游戏机,那是一个呈长方型的密室,房间的前後两端分别装设一个巨大的萤光幕,正中央则置有一张类似过山车卡车的双人椅,椅子上还有玩过山车时用来固定身体的那种栏杆……
「这个……」
纤指轻点下唇,她凝思了一会,便抬首望向他。「我记得以前曾玩过类似的……」
「那时玩的是thehouseofthedead4special。」他好心解答她的疑惑。
「……喔喔。」
「不过里头的游戏换了另一个,不是s丧尸的,而是s昆虫的……」
「这里说要投进八枚金币……那要去汇换代币麽」
「不用啊,每张门票附送八枚金币……」
「这麽好即是现下有十六枚金币噜。」
「是啊,想玩什麽」
「玩这个吧,反正都没玩过。」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已在职员的指示下坐在双人椅上,扣上了安全带,与及拉下了那条用来固定身体的栏杆。
「事先声明,我是新手来的,打会儿就靠你了。」
「哦这是枪后该说的话麽」
「什麽枪后」
「你呀。」
「我哪有说我是枪后……」
「你的新绰号呀……」
「下」她瞠目结舌,嘴巴合不来。
他不再围著这个话题打转,眼睛转向萤光幕。「游戏开始了。」
然後,双打枪击游戏开始了。
数十只蚊子蜂拥而上,击毙了一批,另一批又补上,她一时不慎,几只漏之鱼撞到她面前去,黏在萤光幕上吸取两人的生命值,下一批的水蛭又扑面而来。
然後,一把可媲美女高音的尖叫声自右边传来。
「哇,很核突很核突──」她开始失控乱枪扫s,乱枪扫s不是不好,只是瞄不准、s不中就是大问题,他一时看不过眼,替她清除了那些恶心的水蛭,还有那批新来的援兵──会飞的小强。
「冷静些,你很好笑。」他低低在笑,取笑她的反应。
「我很冷──」静字尚未出口,椅子便一百八十度向右转,面前的萤光幕映出有数十只中蜘蛛追来。
然後,某人又开始自言自语。
「神经神经这麽多──」
蜘蛛们都不规则行动,椅子晃动次数频繁,震得她难以瞄准之馀,手臂还有点麻痹。
「晃完了没,晃成这样要人怎s──」
然後,又有人劝她冷静。
「冷静冷静。」
「我一直都很冷静呀──」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最後的那声「呀」字摆明是尖叫声。
「嗯,看得出。」他笑笑地表示认同。
然後,她继续跟蜘蛛们拼个你死我活。
然後,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声循著空气而至,可她过於专注在游戏上头,并没听见这个,更没察觉到身旁的他压g儿没看著萤幕。
那时她并不知道,他在看她,用那复杂难解的目光睇著她,从头到尾。
直到游戏结束,她都不知道。
「诶,猜不到这个游戏跟先前那个一样,有烟喷出来……」游戏方结束,她便急不及待发表「玩後感」。
他弯起唇畔,扬出一抹笑容。「是啊,不过你的反应不够那时来得好笑──」
「啥好笑」她问,嗓音明显高了两三度。
他又笑了,笑弧加深了好几度。
「尖叫出声,还猛拉著我说什麽後面有y风吹过你的脖子──」
他都还未发表完毕,她就抢过发言权。
「胡说──我哪会说这种白痴话!」她马上推翻他的供词,气势颇足,可是两颊却选在这时不争气的红了,彷佛在证明他所言非虚。
「不知道呢。」他也没反驳她的说法,还是什麽,只是微微地笑了,那笑容或多或少带著宠腻味儿。
「你猜合拍度会有多少」她兴致勃勃的问,那表情、口吻有著期待。
他没答腔,笑了笑,似乎对此不甚在意。
这时,萤光幕正在计算两人的合拍度,这亦都是此游戏吸引年轻情侣的原因,因为无论能完成游戏与否,游戏在列出双方成绩之馀,也会算出两位玩家的合拍度。
「合拍度85%
你俩虽然互相喜欢对方,但却会因为彼此的价值观不同而分开。」
显示出来的结果换来的是她错愕、难以置信的声音。
「八十五个巴仙」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彷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听起来有点不踏实,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是呢……」他应得有点心虚。
那是因为他g本没在s。
理所当然地,他没如实告知,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出来,将结果合理化。「其实成绩也不错,这个游戏的难度是比较高的。」
他本人对八十五这个数字没有什麽不满,不过对方似乎不是这样想,而且异常执著,执著到明明两条腿都踏出游戏室了,还要牢记著那个无关痛痒的数字。
「怎会只有八十五个巴仙的」
「因为你第一次玩……」他又随便找了口理由搪塞,但不管用。
「那时也是第一次玩,都有一百一十个巴仙的──」
「那是……」他还没有机会解释那是两个不同的游戏,她突然拉著他,他刹停脚步,瞥了眼臂上的手,才望向她,结果却对上一双倔强的眼睛。
「还有八枚代币,是不」
「是。」那你想怎样他都还没把话问出口,已经被拉著走回头路。
「那再玩一遍──」
经历了一场人与昆虫大战後,得出来的合拍度如下:
「合拍度113%
你们深爱著对方,拥有共同兴趣和嗜好。」
「你看你看!有一百一十三个巴仙,比之前更好!」不用看她表情,光是听她的声音,便能感受得到她的喜悦。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到,她执著的并不是那个数字,而是那个数字所蕴含的意义。
「傻瓜。」
不由自主地,他拉过她的藕臂,在密室里吻了她。
***
戏院出口的两扉门扉方打开,观众们鱼贯地步出,依循场内职员的指示,通过狭窄的走廊,回到电影院外头去。
「刚才飘过来的那些是雪麽」当人群散走後,她便急不及待询问她身旁的他。
「应该是人造雪吧。」他侧首俯视她兴奋的眼脸,扬唇笑答。
粉拳轻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她讪笑道:「也是呢……」
「不过要是是真雪的话,那就好了……」她补充道,神态中隐隐透出一丝落寞。纵然是转眼即逝,他还是留意得到她脸上的情绪。
「你很喜欢雪吗」
许是不曾料想过他会这样问,她面带错愕。「……为什麽突然这样问」
「雪花飘下来的时候,你笑得很开心,而且还伸手去接……」他柔柔地微笑,向来清冷的嗓音带柔,听得她心里柔柔地动了一下。
「我是很喜欢雪啊……」
他没即时答腔,只是微笑看著她。
「不过啊,台湾很少下雪,即使是下雪,也只会降在高山上头,我没有多少机会能够看到雪景……」
他认真地听著,没发出半点声响打扰她。
「我很想知道mm雪是怎样的,可惜台湾很少机会下雪……」
「会下雪的地方都很冷的,你不怕冷」
「我比较怕热,而且……」顿了下,她才续言:「我一直都想过一个白色的冬天……」
说话时,她一双明眸如星,盛满了憧憬,教他不禁看得入迷,不禁打断她的话……
「遍地银白,感觉很浪漫,是不」
她呆了呆,便掩唇偷笑。「噗,猜不到你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呢……」
他笑了笑,纠正她的说法。「那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她又惊又喜,喜孜孜地追问:「是我说的麽」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为什麽你会记住这个」
看著她的笑脸,他忍不住弯唇一笑,可他并没如她所愿般详述,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不为什麽,只是碰巧记住了。」
「是麽」她笑得眉眼弯弯,如获至宝似的,看得他x口一度揪紧。
看得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乱她的发。
「傻瓜。」
她易起眼,不满的嘟嚷,可是唇儿还是弯弯的:「你才是傻瓜啊──」
他也没出言反驳,只是笑了笑,便别开了眼睛,迳自扯开了话题。
「那边有泰迪熊展览馆……要看看吗」
「嗯。」她颔首虚应。
「那去逛一下吧。」
「嗯。」
接著,他牵著她的手,走进了那个似乎是临时搭建的展览馆。
展览馆里设置了一排又一排人等高的玻璃柜,每个玻璃柜里都摆放了一个参赛作品。虽然她并不是喜欢泰迪熊,不过她还是会拿著流动电话,把摆放在馆中的参赛作品逐一拍下来,而他则尾随在後,看著她专注地拍照。
「这头泰迪熊的装扮很奇怪……」
「对啊。」
然後,没人接话,只见她驻守原地,一双眼睛是看著玻璃柜,可是她看著的并不是柜里的泰迪熊,而是玻璃表面上反映出来的倒影,他的倒影。
好良久,她才开腔。
「天行。」
「怎麽了」立在她後方的他伸出两臂圈抱她的腰,头挂在她颈窝间,汲取来自她发间的香气。
她没侧首看他的表情,眸光一直看著那抹有点模糊的倒影。「那个,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
「问吧。」
「那个……你这两年还有没有去游戏机中心」她问,嗓音婉弱无力,轻得彷能融入空气之中。
俊容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沉思了一下,才答:「有的,不过少去了。约莫两三个月会走上一遍……」
「那你呢时常去吧,不然枪法怎会进步了这麽多……」
「我每天都有去……」
「跑得挺勤……」他轻叹,顺著问:「跟朋友一起去吗」
他的回应马上换来片刻静默,不过不一会,她再度发言,可是她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将另一个问题丢到他身上去。
「还是你带我去的那间吗」
「嗯。」
「通常是什麽时间去」
「应该是深夜吧……那时人流比较少。」
「为什麽突然这样问」
接著,沉默的空气去而复返。
一丝慌乱窜进心扉,他主动打开话匣子,意欲牵动停滞於彼此之间的冷空气。
「怎麽这样问敢情你是想碰见我吗」
「抑或是想制造一场人造偶遇」
「……我那时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牵起唇儿,自嘲地笑笑道。
「不过似乎选不对时间呢……」她说得云淡轻风,彷佛在诉说著普通不过的事宜,那明明是很不在意的口吻,可是听在他耳内,却教他心酸难受到想死。
这一回,沉默的人换成是他。
他不发一言,收紧了环著她腰际的两条臂膀,额重重的压在她纤细的肩上,把她抱得死紧。
「天行」她轻唤。
「……」他姿势不变,依旧不言不语。
纤手攀上那条圈著自己的臂膀,她关切地轻问:「天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天行」在她正欲强行解开身上的箝制时,耳後便传来他沙嗄的嗓音。
「……傻瓜。」
「下」她愣了愣才理解得到他所指的是什麽,她弯唇笑了,仰首看著上方的天花板,柔声和应他的话:「的确是呢……」
「……下次我来找你。」
「傻瓜。」
「陪你呀。」
「陪我当傻瓜麽」她不禁失笑问。
「是啊,不好吗」
「好啊!非常好──」
纵然感觉仍是有点不真实,可她还是选择相信,曾经失去的幸福已重回她掌心里。
深信,他俩都回到两年前,一切重头开始。
***
第十四章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第十四章暴风雨前夕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