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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2 / 2)

矗立於街道两旁的餐馆酒吧、夜店争相亮起的霓虹招牌、川流不息的客人,反映出该区的繁华。

一名衣著打扮x感、体态娇娆的美丽女生步出酒吧,她穿著桃红色吊带小背心,外衬了件黑色毛毛短身褛,下面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皮裙,几乎再短半寸就春光尽露,脚下是三寸高的细跟的真皮长靴,一对雪白纤细的长腿没遮没掩,就这样暴露於空气中,供人观赏。

美丽女生状似喝得醉醺醺的,一张绝丽的鹅蛋脸染有醉人酡色,走路时东歪西倒,站也站不稳。

五名原是尾随在後高大壮汉见状,连忙上前携扶。「嫂子,小心──」

可却被女生一手拨开。

「给我通通死开,我呕──」

蹒跚地走过铺著石板交错的小巷中,美丽女生因一时重心不稳而被自己的脚跘倒,整个人仆倒於马路旁的栏杆上乾呕个不停。

「嫂子,你还好吗」一名壮汉上前关心,结果却挨了一吨骂。

前车可鉴,其馀的人也不敢上前,接著有人找藉口离开现场,免得成为另一名牺牲者。「嫂子,我先去把车子驶过来。」

「呕……我的包包呢」

「会不会是遗留在酒吧里……」

「还不快给我拿回来!」美丽女生晃著斜挨栏杆上,命令道,态度傲慢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般。

「是是是──」该名壮汉唯命是从,匆匆奔回酒吧去。

「我也去──」另一名壮汉自告奋勇,跟著前者往酒吧里跑。

结果只剩下两名壮汉守在女生身旁。

入黑後的马路上少了大白天的车水马龙状况,正在行走著车辆也没几辆,有的就只有数辆非法停泊在路旁的名贵房车。

此时,一辆小型客货车在马路上高速驶至,刹停在她身处的位置,美丽女生方抬首,「唰」的一声,大力拉开车门所造成的声响惊醒了她,她下意识退後欲逃,可身体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车门後的两名大汉便强行把她拖进车厢里去。

「呀──救命呀──」她拚命挣扎,可力气始终比不上男生,再加上她浑身泛力,g本使不出半点气力来抵抗,见此,两名守在她身边的壮汉连忙上前抢人,另外两名走出酒吧的壮汉抽出後腰间的日式开山刀,朝事发地点杀去,吓到路人纷纷躲到一旁去,还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警员,引起了一场大骚动。

小型客货车司机细啐了声,冷声搁了个「撇」字,两名大汉收手,其中一名大汉狠踹了美丽女生一脚,美丽女生摔倒石地上,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车门,车子便在路上飞驰去。

「嫂子,你没事吗有没有弄伤哪」

「……」彷佛定了格那般,美丽女生坐在原处,镶满恐惧的明眸盯著那辆小型客货车逃走的方向看去。

「嫂子」

不像方才那般气焰嚣张,美丽女生回应得战战兢兢的,不只嗓音,就连身子都抖得犹如落叶。

「……没、没事……」

***

「我之前不是说过没我的吩咐,绝对不可以走出公寓的吗!」伴随著怒吼的是一声可媲美轰天巨响的「嘭」声,出名随和的叶子邢竟然一反常态,发狠一拳击向无辜的办公桌面,吓到与他同是一室的几名手下皮皮挫,脑袋垂得极低,低到几乎可以碰到x口。

「但、但嫂子她说今天一定要外出……我们都有劝阻嫂子,可是嫂子她坚持要出外走走……」其中一名手下冒著随著会被p轰的危险向老大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著听著,叶子邢烦躁的捂著发疼的太阳额,重重地叹了口气。

顷刻间,鸦雀无声,室内不存半点声响,就连正在说话的手下也自动自发闭嘴不说话。

「我不管maggie之前跟你们说了什麽,总之以後未得我批准,绝对不可以让她踏出公寓半步。」叶子邢厉声吩咐,这回口吻和缓了许多,手下们才稍为安心下来。

「是的,是的,不会再有下次了……」手下应得奇快,深怕慢了一拍,会惹老大不快。

「嗯。」叶子邢轻嗯了声,便拿过搁在桌面上那只半满的矮杯,灌了两小口烈酒下肚。

眼见老大脾气和缓了不少,有人踊跃为嫂子说话。

「可是老大……嫂子已经躲了一年多了,会想出外也是正常的……」

然後,获得其他人齐声和应。

「是呢是呢──」

他们并非真心为嫂子设想,而是不想再发生同类型事件,要知道嫂子脾气一来有多难服侍。

「老大,说实话,我一直都搞不懂……为什麽嫂子得东躲西躲呢对方这样做摆明是不把老大放在眼内,乾脆把那搞事的家伙直接抽出来就行了!」

「会不会是对方来头很大」有人提出一项可能x。

「都智障的,来头再大都会给几分薄面──敢动逆天两大红棍之一的女人,不是故意来找碴就是来找死──」

「不过会是哪个帮派的人」

「是我们这边的,还是嫂子……听闻嫂子在外头惹下不少仇家……会不会是那些仇家干的好事」

由始至终,叶子邢只是聆听著,并没加入讨论,他挨著椅背,长指极有节奏地轻敲著桌面,陷入一片沉思。

「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叶子邢猛然停下了敲打的动作,拿过搁在桌面角落的打火机。

「我只不过是在想……」指腹一按,带蓝的小火苗跃现,他将点著了的火机挪到盛在矮杯上方,火焰一下子蔓延至透明y体的表层,绽放出妖异的蓝芒。「会不会是自己人所为……」

此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自己人……老大指的是叔父们吗」会是那班一直伺机除去老大的叔辈级人马吗

「不是。」叶子邢淡声回话,可视线却不曾挪开那在冷空气中舞动的蓝火。

「老大,你知道是谁吗」

这回,叶不邢不说话了。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不敢查证。

或者应该这样说,早在那天他作出这样的抉择起,他就已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

台湾桃园国际机场。

吱吱──

裤袋传来细微的震动声,金发男生掏出一支行动电话,淡薄的眸睨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眼,指腹才按下接通键。

「喂。」

「老大,我是ice。」彼端传来熟悉的男x嗓音,对方还没来不及寒暄几句,金发男生就夺去发言权,劈头就问:「怎样人抓到了」

接著,电话彼端的人马上进行汇报,态度不卑不亢。

「差一点就抓到,不过中途引起了骚动,惊动了皇气。」(注:皇气是黑帮常用术语,意指警察。)

眉峰微蹙,金发男生撇唇又问,语调平板没多少起伏。

「对方知道是我们这边的人干的吗」

「应该不知道,我都找了些生脸孔去做。」名为ice的男生顿了下,才回答。

彼端传来短暂的静默,不过所谓的短暂亦只不过是三四秒而已。

「暂时别行动,待我回来後再算。」

「知道了。」

需要讨论的话题已结束了,可是彼端的人似乎还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欲。

「还有其他要事吗」察觉到对方的异样,金发男生略带不耐地问。

「老大,虽然这话已说了两年,不过还是上门直接要人比较好吧我担心要是事情曝光了,帮会会闹不和……」

此话一出马上换来片刻的静默。

「老大」

「你办妥你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管。」金发男生开腔,神情冷漠之馀,嗓音也清冷如泉,冷得彷能将冷意传到电话的另一端,教接收讯息的人打了个寒颤。

「……是的。」

「老大,你何时回台湾」

咯咯咯……後方传来的细微声响引起了金发男生的注意,可他并没回首,只是冷冷著脸迅速交代了一句,就閤上行动电话。

「再过几天,就这样。」

半侧过身,一名踩著高跟长靴的漂亮女生正踩著小细步往他这边走来。

「等了很久麽」女生主动挽著他那条c著裤袋的长臂,抬脸弯著唇儿问。

金发男生牵唇,伸手m了下她的头,在不久前还是冷峻如石雕的五官如今却柔和了几分。「也不是。」

「洗手间大排长龙……」

带著薄薄笑意的男嗓忽至。

「好了,登机的时间到了,得走了──」

***

韩国。

二月下旬,雪花纷飞,皑皑白雪铺满一地,也将天边染成一片迷蒙的白,呈现在眼前不再是一片春意盎然,而是一个触目皆是雪的银白世界。

「是雪呢……」缕缕轻烟自两唇间呼出,蓝小玫仰著细项,笑著摊开两手迎接片片飘下的雪花,零星的雪花落在清秀的脸庞上,骤眼间融化成点点水滴淌在光滑的肌肤上头。「很美……」

浮现在她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容,激得他心中一阵躁动,双臂自有意识的伸出,他从後搂著她,也顺道把穿著在她身上的厚重羽绒大衣一并拥入x怀。「是呢……」

然後,他仿效她仰首,感受那不一样的寒冬。

「我不曾料想过你会想来这种地方……」她微转身,侧首看著他,轻声细语。

「怎说呢」他俯首,额轻抵著她的。

「你不是很怕冷的麽」

「我何时说过我怕冷」

「很久之前!再说,你现下不就是拿我来取暖麽」她抱怨道,可话中娇嗔成份居多。

菱唇上扬,他收紧两臂,把她搂抱得死紧,头埋进围了颈巾的颈窝间,顺著她的话,毫不客气地汲取她身上的热度。「是啊,你的确挺暖,要知道我可是很怕冷的,都快要冷死了……」

深知他是在故意闹她,可她还是自他怀中转身,伸出两条裹在软绵绵羽绒下的藕臂回抱他,圈抱他那紧窄的腰身,慷慨的把自个儿体温传导给他,盼能让他暖起来。「那你还来这里旅行,就不怕会冷死噜」

他莞尔一笑,眸光闪烁著她理不出头绪的波光。「因为这里还在下雪……」

「下还在下雪……那是什麽意思」

「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真正的雪吗」他沉声道,说话时,袅袅白烟自他唇间溢出,教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而她亦无意深究。

只知心扉正因他的话而震颤著。

「……而你记住了」

睇著她凝重的表情,他没作出回应,只是弯唇勾勒出笑弧,算是默认了。

「……为什麽」

其实记住了就已经很好了,他无须因为她的话而去作什麽……

「为什麽」

他默不作声。

「天行」

他仍然一言不发,持续用那双令人费解的黑色眼睛凝看著她,看得她x口一紧,紧张莫名。

「天……」在她欲开口再度唤他时,那把熟悉的男x嗓音才自冷空气中响起。

「我想你开心。」

乍听他的话那刻,她无法言语,张著唇,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唯能做到的就只有用一双眼睛紧瞅著他的,任由沉寂的空气包围他俩。

目光交缠在一起,二人无言对视了好一会,她垂下了眼眸,颤著唇打破沉默。

「你这样说,我可是会感动的……」她的嗓音有点抖,不晓得是因为感到冷之故,还是什麽来著,声音抖得像是夹带著微微的哭腔和哽咽一样,吐出来的句子断断续续的,显得有点支离破碎。

她婉弱的嗓音,听得他的心脏一度紧缩,情绪一度波动。

「傻瓜。」他把她紧搂在怀,感受她最真实的存在,靠著她的耳边低语。「这样就感动,小心被男人拐了。」

「那个男人是指你自己麽」她颚紧抵著他宽阔的膊,打趣问。

「是啊,被我拐了。」

「嗯哼!」她也没答话,只是看著满天雪花,漾出甜笑。

咽下不继涌至喉间的酸楚,他喑哑的又问:「那你开心吗」

「开心啊!」

「开心就好了。」

「嗯!」她重重点头和应,当时的她只顾沉醉在眼前那片浪漫的银白,并没察觉到他的嗓音异常的低哑沙嘎,彷佛在忍耐著什麽样的情绪。

那是怎麽样的情绪,她弄不懂,也猜不透,只是隐约记得,x口微微揪紧的感觉。

***

凤凰城滑雪场。

偌大的出租雪具店人山人海,她百无聊赖两手的坐在矮长椅上,一双眼睛看著领雪具处那条不见尾的长队。

不一会儿,去了排队领雪具的他便提著两人份的雪鞋、雪板和雪杖回来,她马上自椅上弹了起来,上前欲帮他提一下。

「要帮忙吗」她问,可手已主动伸了出去。

他并没一口拒绝她的热心,只是把那两枝没多少重量的雪杖递了给她。

「鞋子呢」空出的另一手伸出欲拿过他手上那对看起来感觉很重的鞋子,却遭到婉拒了。

「这个很重的,你替我拿这些就行了。」

「好的。」深知那是他体贴的举措,她也没说什麽,只是领著他往方才霸占的位子走去。

「为什麽雪鞋要选大上半号或一号码的」

「因为鞋子很重很厚,尺寸完全跟脚一样会很紧。」

由於身上没多少的重物的关系,她退後了几步,好奇的眸光投向他手上那双雪鞋。「怎麽鞋筒这麽小的,要怎穿呢」

「要先松开後头的螺丝,把鞋筒前後两边拉开,才穿上去。」

「感觉很复杂呢……你打会儿试范一次好了……」

「嗯。」

来到他们的坐位前,他把雪板、雪杖搁到旁边的储物柜,两双雪鞋则放在地上,她一面好奇的弯身提起其中一对雪鞋,雪鞋才拿离地面几分,她已真切的感受得到那重量有多惊人了,至少对於她而言,这不是一对鞋子应该有的重量……

「原来这麽重的……穿在脚上哪能走路」

她的喃喃自语传到他耳中,可他也没解答她的疑问,只是拿过她手上的鞋子,放回地上去。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能不能走路」

「要怎样穿的」

「坐下来,把鞋子脱了。」

「下喔。」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依言照办。

虽然她低首,可是她还是知道身旁的位置仍是空著的。「你为什麽都不坐」

原以为他是向她试范怎样穿上那双重死人不偿命的鞋子,可他却迟迟不坐下。

「站著来穿很辛苦的……」执起鞋子晾到旁边去,她抬首便对上他的眼睛,一双与她的处於同一水平线的黑色眼睛。

她著实地吓了一跳,小手抚著险些奔出x口的心脏。

「……你怎麽蹲了下来!」

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牵唇笑了,深睇著她的眼睛。

「你不是说不会穿麽」

心扉莫名颤动,她瞅著他看了好一会,半张的粉唇溢出声音来,可声音却极轻,比空气还要轻。

「是……」

双睫如扇子般颤动著,她抿了抿唇儿,半抬起眼儿,又问:「……所以呢」t

秋水双眸彷佛荡著水般,在灯光下闪烁著动人的星光,炫了他的眼目,也教他闪了神。

「所以我来效劳,公主。」他牵唇笑了笑,一手握过她的小腿瓜,另一手托起那只鞋筒已扳开了的雪鞋,把鞋子套了上去,然後逐一系紧。

「觉得太紧的话要说出来。」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轻柔,彷佛在对待易碎品似的。

心,悸动不已。

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像个公主。

过往别人待她多像公主,给她再多温柔,也比不上他偶尔间给她的来得撼动。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并不是想当别人的公主……

由始至终,她只想当他一人的公主。

「好了,试著站起来走走看。」他挺直了身,执起被冷落在一旁的雪鞋,坐到矮长椅上。

两手按著椅垫借力而起,方站起马上感到一股压力自小腿瓜传来。

「重……」她使力提脚踏出一步,动作可媲美机械人般僵硬,她寸步难移,一拐一拐的,感觉好不吃力。

「很重……」

在她正努力习惯踩著这双鞋子走路之际,他的嗓音在後方飘至。

「看这边。」

她直觉朝声源看去,几乎在转身的同一秒,一声清脆的「卡嚓」在空气中响起了。「诶」

迎向她的不是他的眼脸,而是他手中持著的银色行动电话。

「你拍什麽啦!」

「嘿。」

透过电话的屏幕,他睇著那张玷染了几分羞赧的小脸,眸光柔和了起来,眼底含著宠溺的温柔。

「就拍下你的呆样呀。」

笑意攀上唇角,带茧的指腹按下了键,卡嚓一声,把她带点羞怯的小脸拍了下来。

「什、什麽!」她又羞又气,欲走近他却行动受阻,缓慢如铁甲人,而他也似乎看准这点,故意後退了几步,他脚下也穿著跟她同款的鞋子,可却像穿著普通鞋子一样,步履轻盈,轻而易举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卡嚓」、「卡嚓」──快门的声音混合著男x的低笑声彼起彼落。

「弘天行你找死啊你──」

「我是啊。」

「你死定了──」她羞愤难分,将力气传到两脚後,纵然脚下缠著重物,她还是嘭嘭嘭的往他那边走去。

「拭目以待啊。」看著她努力大步走,他没欺她走得慢而玩退後,只是立在原地等著她走来。

几经辛苦,她终於来到目的地,不过也因为走得有点急,而弯下腰喘著气。

「走得还不错啊。」他m了下她的头,温温地说。

到这一刻,她才晓得他是故意逗自己的。

她眯起眼眸,瞄向他,小手探入了雪装上衣的口袋里。「你是故意的麽」

「对。」他也认得挺乾脆的。

接著,她抽出滑雪装上衣里的相机,想出奇不尔的反过来拍他的脸,可他却机警的别开了脸,害她只能恰恰拍下了他的侧脸。

试了数回,她还是未能成功拍下他的正面,还反过来被他拍下了几遍。

技不如人,她把责任巧妙地丢到他头上去,用那半撒娇的口吻。

「……不公平呀……」

听见她的抱怨,他蓦然俯身,侧著首,脸蛋凑个整近,只有咫尺的距离。

「那你拍吧。」

他弯起唇温声道,属於他的呼息猛地吹来,深沉如潭的眼睛近距离的锁著她的,那直勾勾的凝视,教她心跳加速。

机会难逢,可她却定格似的只顾看著眼前的男人的眼睛,没按下快门,那g明明准备就绪的食指只是搁在相机上头。

「怎麽了」气音般的问话乍起,可她却沉醉在暧昧的氛围之中,应得有点迟缓、有点呆。

「嗯」

「不拍了麽」他低沉的声音方进入她的脑中,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按下快门,他已伸手拉下她拿著相机的手臂,看著那双载满错愕的眼眸,欺身覆上了她半张的唇。

他的吻温柔且缠绵,属於他的气息、味道灌入她的嘴中,教她沉醉不已,自动阖上双目,享受他带给她的醉人感觉。

当她沉沦在这美好的感官刺激,冷不防地的「卡嚓」一声,教她猛然惊醒过来,她单方面止住了这个吻,循声一看,结果对上了银色的流动电话。

屏幕上是他们接吻的画面。

「诶诶、诶诶诶!」她惊讶万分,可肇事者却像个没事人那般温柔的笑著。

「怎、怎麽又拍了!」

眸光轻挪,落在她後方的走廊,他若有所思地道:「因为没拍过呀。」

不知为何,那嗓音偏偏带有淡淡忧伤的味道。

「所以才拍得这麽拼命」她盯著他的眼睛,盼能找出令她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的原因,可对望还不够两三秒,他便把环在冷帽上的银黑滑雪风镜拉下,那副风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如面镜子的反光镜面挡开了她的注视。

「对呢,走了。」

「嗯。」

他莞尔一笑,自储物柜旁取过雪具,便牵著她的手走出出租雪具店。

温暖的体温隔著滑雪手套传来,烘暖了掌心,可那温度却没法直达心坎里去。

***

天空洒下温暖的日光,映照眼前这一片白茫之地,光点细散,在凝结的雪上闪烁不定,绽放出宛如钻石般璀璨的亮泽。

遥望著眼前这片美景,她并不如预期般兴奋雀跃,只是觉得x口空荡荡的,俨如被掏空了似的,还有就是……

脚下虚空。

「有没有人曾因为坐这个而掉下来」她颤著唇儿、抖著嗓子问,还要边问边战战兢兢的把身子挪後,一整个背部贴在专用滑雪登山缆车的椅背上,几乎没有半点空隙位置。

他侧过首,兴味盎然的看著她有点慌张的脸容。

「为什麽突然这样问」

「嗯……」她直觉瞄向下方,瞥了眼有点距离的景致,咽了咽唾y才开腔,嗓音还是抖抖的,不晓得是因为感到冷还是畏高。「总是……觉得随时会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说罢,低沉的笑声自侧跟传来,她立时了然笑意背後所代表的意义,连忙眯眼瞪他。

「你怕掉下去吗」可他并没收敛笑声,笑得更凶也罢,他还一手抓握著椅顶上的铁把,高大的身子靠过来,把她困在他与椅子之间,基於他的动作颇大之故,成功令椅子晃了晃。

突如其来的晃动,吓得她三魂不见七魄,十指拚命抓著椅缘。

「它在晃了,拜托你──不要乱动啦──」她几乎是用是歇斯底里的口吻大喊。

她害怕得要命,可有人却幸灾乐祸,彷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似的。

「真的在怕呢」

「什麽!」乍见他脸上的笑容,她又羞又恼,痛恨自己的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畏高──诶!」

猝不及防地,他拉过她羽绒大衣上的帽子,过大的帽子一下子盖过她大半张脸,也顺道遮去她的视线。

「诶」

「这样就看不见了。」他还是用笑笑地的口吻。

什麽烂方法她明明是这样想的,可是还是止不住因为他的话而笑了。

有点抖的笑。

「就算看不见,脚下还是空空的──」

听著她发表的感言,他低低在笑,略带轻挑的道:「那你抱著我,就算不小心掉了下去,也有我陪葬垫在下头。」

「神经……」

嘴里是这样说没错,可她还是伸出两臂圈抱著他的臂膀。

然後,她听见非常熟悉的卡嚓声。

「你──」她几乎是整个人弹了起来,想责备他,可椅子却选在这时晃了两晃,教她又很不争气的缩进他的怀里去,用那把颤到不行的女嗓问。「你、你在拍什麽啦」

「拍你像只兔子一抖一抖的样子呀。」他回答得很理所当然之馀,还要把他拍下的作品递给她看。

「搞错……」也不晓得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伸手拉过他夹克上的连身帽子,边缘缠上一层羊毛的帽子一下子盖过了他大半张脸,视线完全被遮去了,他也不恼的,只是微笑著,食指按下了快门。

卡嚓声一响,行动电话的屏幕上出现了他们盖著帽子、大半张脸被遮去的画面。

她忍俊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感觉很蠢呢。」

他拉开了自己的帽子,还有她的,好让他瞧见她的脸容。「你有资格这样说吗」

「谁叫你故意拍下我的丑态」

「都看不见脸,哪里知道美丑」

「弘天行!敢情你是找死啊!」

「这就摆明的,那拍张正常的,望著镜头,一、二、三!」

被他这麽一闹,她忘了要害怕。

视线不其然落在下方那名正在雪道上高速滑行的金发男生,她有所感慨道。

「会滑雪的人真是很帅……」

他突然整张脸靠过来,挡去了她原本的视线。

「那即是你也觉得我很帅,是不」

她愣了下,盯著他一会,便笑著坦诚道:「你一直都很帅啊。」

说完还要脸不红、气不喘的,反之他却迅速伸手掩著下半张脸,别过了首,不看她。

她知道那表情意味著什麽。

他在害羞。

「怎麽啦明明是你逗我怎麽自己反过来在害羞」

愕了下,他才回首看她,和煦的笑意攀上唇角,柔化了冷峻刚毅的脸部线条。「就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因为我不够坦率麽」

「都可以这样说啊。」

她轻轻叹息,缕缕白烟自她唇间溢出,稍稍阻碍了视线,教眼前的景色多添了点朦胧的美。

「我一直都後悔自己不够坦率,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没说出口……」

「到没机会再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她总是在想,若果当时的自己能够再坦率一点,乞求他留下来,会不会就能留住他……

若果她之後有去找他解释清楚,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

她总是这麽的想,结果越是在想越是悔不当初,记恨自己未能阻止他的离去,记恨自己选择放手,放走了自己的幸福。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够坦率。

其实,她心里有一个疑问。

只是,她一直不敢去求证。

她想问他……

是不是因为可怜她、同情她,还是出於愧疚,才勉强自己陪著她……

她很想问,可却不敢问。

她怕,怕一旦开口求证,会摧毁眼前的一切。

她怕,很怕、很怕……

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深埋於心底的恐惧。

也是她一直不敢道出的恐惧。

冷寂的氛围持续了几秒,他才一撇唇角,开腔,嗓音略带沙哑,是有所感慨的口吻。

「……你果然很像我。」

「下」她想开口说些什麽,可他的脸蓦然凑近,吞没她想好的话语,也淹没了她的思绪。

她很像他……

犹记得,从前的他曾跟她说过同一番话。

那时,她就想问他,是不是因为相似,他才陪著她,跟她在一起。

***

在一间装潢铺陈入时的酒吧里,一名身材高窕清瘦的冷酷男生徐缓地绕过舞池里的人群,拐了个弯,远离了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来到比较清静些许的区域。

该区域设有桌球设施及飞靶供人玩乐,在使用设施只有寥寥数人,玩桌球的都没几个,有的就只有那名外型过份触目,教人难以忽视的银发男生。

冷酷男生缓步走近,停驻在银发男生身旁。

「怎麽有这个閒情约我来打桌球」

银发男生并没看他,一双眼睛专注在分散在桌子上的桌球。「有何不妥」

「没什麽不妥的,只不过是感到有点奇怪而已。」

银发男生猛地俯身,五指抓握球杆尾部,手肘慢慢向後拉,再稍作运劲将球杆往前送出,啵的一声,被击中的桌球往前冲去,撞上桌缘後,几乎成直角反弹出去,滚进球袋里去。

「奇怪什麽」银发男生直了腰身,拿过搁在桌脚的球杆,递给冷酷男生。

冷酷男生伸手接过,选了个位置,弯身肘一使劲一戳,直接把球送进球袋去。「你不用服侍你家小女王吗」

「现下她有其他人服侍,犯不著我来。」一边的唇角牵了牵,银发男生往前踏几步,衡量了一会,长臂一抽一送,又一杆入洞了。

「喔这麽放心你就不怕小女王被人抢走了」冷酷男生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去,往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会,又退後,来来回回好几遍都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为啥要不放心」两手交叠在球杆的头部,颚抵在上头,银发男生问得漫不经心,彷佛在诉说著与自己无关的事宜那般。

「怎样说,那家伙不是外头的野猫野狗,而是你家小女王的旧主人……」话尾稍顿,冷酷男生伏身曲臂运杆,可是被击中的球并没掉进袋子去,只是撞到另一边去。

「你就放心任她去,不怕她跟旧主人跑了」

「这个嘛……」细长的眼眸微垂,优美的唇轻启,他的声线异常低沉,那模样、那略带迟疑的嗓音令他人看起来如在沉思似的。

静默只有仅仅半刻,带磁的男x嗓音又再响起了。

「我怕,很怕,怕得要命呢。」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唇畔却嘲弄般的往上勾。

「怕你真的是在怕吗」冷酷男生微摇首,碧蓝双眸疑惑的半眯,「怎麽我看你都在冷笑的」

接著,冷酷男生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声。

「你就对你家小女王这麽有信心」

银发男生但笑不语,只是用先前的方法运杆把球送进袋子里去。

「怎样看,她喜欢旧主人更甚……」

「的确是这样没错。」银发男生认得乾脆,不过口吻依然是一贯云淡轻风。

「那我倒是搞不懂为何你还能处之泰然……」

「听说你近来主动接触黑道,都在搞什麽」

银发男生笑了笑,薄抿的唇吐出的是教人理不出个所以的话,也不晓得他是在回答对方的提问,还是打开另一个话题。

「知道吗公主都是善忘的。」

冷酷男生没回话,只是等著下文。

「而身为骑士的职责除了守在旁边外,在某些时候还得作出适当的提醒……」

***

t大一楼咖啡室。

弥漫著四周的除了芳香四溢的浓郁咖啡香,还夹带著淡淡的n酪香气。

「耶什麽……两人单独旅行!」高亢的惊叹声马上惹来旁人的侧目。

「而且还一起看了雪景呢!」另一名女生争著补充。

然後,一张圆桌八个人,除了主角外,其馀七个人都异口同声,发表同一句感言。「天呀,很浪漫啊──」

然後,她们又发挥女生与生俱来的三八功力,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不是拿自个儿的男朋友来比,就是道人家的男朋友长短。

总之,把气氛炒得好不热闹就是。

不过,热烈的讨论气氛似乎未能感染得到主角,蓝小玫也没加入混战,只是弯唇漾出笑容,可那笑容下所绽放出来的幸福光芒太过耀目,几乎可以刺割她们的眼睛。

接著,有人把矛头指向话题男主角了。「男主角呢,怎麽他都不来陪你的」

「他还在睡觉。」

「还在睡!下午三时呢──」有人很夸张的尖叫出声。

「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她可没忘记,他的高峰期是睡到傍晚六时才爬起来吃早餐……

「话说回来,怎麽见不著小菱她人的踪影」其中一名女生扯到别的地方去。

「她又跑到哪儿风流快活呢」

「小菱没跟你们在一起吗」蓝小玫顺著问,她跟小菱不算是特别要好,但是小菱已是她最相熟的女x友人。

「她嘛……又被男朋友拉走了。」回答她的女生单手托著腮子,没好气的道。

惊讶的人换成是主角了。

「下小菱有男朋友的麽」

「诶小玫你不知道这个麽我还以为你什麽都知道……」

「下不知道啊。」蓝小玫摇了摇螓首,虽然她经常出席各式各样的聚会,照理她应该知道很多的,可是真正听进去的真的没多少。

「小菱的男朋友对她很好的,只是黏了点而已,好似每天要见一面才罢休,我个人觉得见面见得太频密了,不过撇开这个不谈,他是个挺完美的男朋友……」

每天见上一面才行……

她好像也是这个情况……不过黏人的那方是她,不是他。

「怎完美的说呢」

「就……嗯,不知该怎说才对,她男朋友很宠她很纵她,几乎什麽都依她,你要知道小菱有时会闹些小姐脾气……」伟论发表了一半,听众们的眼睛已经一闪一闪亮晶晶,羡慕到不行的样子。

「这麽好」

「你也觉得是呢这种好男人打著灯笼找也找不著,又要长得帅,成绩又好──前途无可限量,小菱这家伙持著长期饭票了──」

「那她一定很幸福。」

「小玫,你也很幸福啦,犯不著羡慕小菱那家伙啊!」

当女生们欲接续第二波讨论时,一名高瘦的女同学匆匆跑来,笑著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後,才说明来意。

「小玫,外头有人说有要事找你呢,我知道你待在这,所以来通知你啊……」

主角还没发言,众人就争相发言。

「是谁是谁!」

「是男还是女的」

「是男的──是不认识的人,不过那家伙长得挺帅的啊……」

「哎唷唷又有狂蜂浪蝶找上门了,小玫要小心男友会呷醋啊──」

「知道了。对了,那个人在哪」

「在大堂。」

「那麻烦你带我去了。」蓝小玫展出业务x的笑容,便尾随女同学,越过宽阔的走廊,走下扶手电梯,转弯,走著走著……

双脚彷佛被钉在原处那般,动弹不得,无法再上前。

眸光像是被施了恶咒那般,定在一点,挪不开半分。

这个时候,另一边厢,两个男人还没讨论完毕。

「提醒什麽」

「提醒她,有些事不能忘。」

尾音顿了下,银发男生抿唇一笑,补上这麽的一句。

「特别是她拚了命也想忘掉的……往事呀。」

「小玫」

这时,冷风穿过圆柱间,扑面而至,拂过她的眼脸,她的衣衫,一股冷极的寒意窜入心底,流遍至四肢百骸,瞬间冻结她的身心。

然後,她听见了那把她想忘却忘不了的男x嗓音。

「嫂子。」

事隔两年,那个毁了她幸福的人如今却大刺刺的出现在她眼前。

曾经努力埋葬的过往,如今却一下子被翻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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