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眨眨眼睛——一切确实重来了。
“是的,该隐阁下和我提起过您。”
“您也是去找该隐阁下的吗?”赛特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我与您同行吧,就在前面了。您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说来话长。现在还是先找到该隐,让我喘口气。”
“这是真的。”赛特扶住亚伯,“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他们简直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
赛特看着该隐失态地上前抱住亚伯,眉间折起。
“亚伯,”该隐的声音罕见地颤抖起来,“亚伯。”
“我没事。”亚伯劝慰同伴,“一切都好。”
“幸好没事,”该隐的声音还有点抖,“幸好没事。”
他们又低声说了什么,该隐目送亚伯上了楼,终于转头,重新回到赛特身旁。
赛特已经取出了记录册:“阁下现在的状况还好吗?有改善吗?”
“还是不行,没有变化。”
赛特沮丧起来,顺手翻了翻之前的记录。
该隐.维里亚特,自从半个月前开始出现进食无效的症状。
“进食无效”,这词连赛特自己都不敢相信,却真切地发生在了该隐身上。
再多的食物都无法满足进食的渴望,有益成分也无法被身体吸收。赛特每一次来,都会注意到该隐明显的消瘦与憔悴。
“有没有什么偏好?自己对进食的需求?”赛特问。
该隐偏过头想了想:“我记得这里有蔓红果。”
赛特愣了一下:“确实有……”
“我要蔓红果。”
“您确定吗?”赛特确认道,“它的味道并不寻常。”
“我可以试试。”该隐这么说。
既然他这么发话了,赛特也不好再劝——这种情况下,该隐愿意吃东西都已经很不错了。
“我会与后勤人员联系,主要向您供应蔓红果……希望对您的状况有所缓解帮助。”
该隐含糊地应了一声:“也许会吧。”
赛特看出他心情急躁,只当他为自己的身体状况焦虑,又交待了其他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该隐将医师送出门,独自在客厅站了一会儿。
他揉了揉鼻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动人的香气。
是亚伯身上的味道。
哪怕隔着一层楼,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下散发出来的气息。
清冽、无暇、甘美的气息,仅是气息就能勾起他真实的进食欲望。
一定是他饮过血的缘故。
而且更可怕的是,食物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再多的食物也填不满空空的肚腹。
最难受的一次,他大口地吃,吃到胃里塞不下半口食物,可还是饿。
这是一切重来后他发现的唯一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
他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
他尝试过城里他能找到的所有可食的东西,最后他发现,只有热的、浓稠的、铁锈味的液体能短暂地减弱腹中的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