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闭了,他无心台下人赞扬了些什么,只快速逃离般地去了。也不知是走错一步心生羞愧,要逃避台下观众,还是想要逃离台下那曾温暖如春的两道灼热目光和熟悉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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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你不要介怀了吗?你什么出息!”刚出转角便是沈曾面色铁青的模样和一声怒斥,扬手要给他的那一耳光却终究是没忍心落下来。沈曾便只好收了手,怒火中烧地狠狠瞪着他。他重重地喘着气,才稍稍平复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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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脚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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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师父莫念。”陆清只简促地答道,甚至不敢抬头看沈曾一眼。他草草地抬手一个简单的致礼,便跌撞着擦着墙侧,从沈曾左边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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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嫁过来的小姐是个极爱听戏的人。早在南京她便听过沈曾带自己弟子路过时唱的那几出戏,从此便一直念念不忘。这次嫁来上海,沈曾又恰好带着他的戏班子驻足在这醉月楼,便强行要求沈曾与其弟子们明日破晓再唱几出,便专门备了供他们歇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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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便转身进了那阁间,快速掩上了门。脚腕阵阵肿痛,滚烫的,又阵阵抽颤。他勉强扶着墙才稳住身形,舌尖一甜便品到了下唇鲜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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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促地喘着气,耳边嗡嗡作响。他只觉得整个空间被碾碎了堆叠在一起,同时倾压在他脊背上,几乎要逼得他窒息。他便只好将全身的力量都瘫在身侧的墙上,勉强不在这场斗争中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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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放开那面墙,身后忽有浓浓酒香夹杂檀香扑来。一双温热胳臂搂上腰间,不由分说地扶住了他颤抖的身子。他浑身一震,猛然回过头,便见了他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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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快速地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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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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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已然模糊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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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你在台上崴了一下,如何?伤到了么?”依旧温柔的语气,好似无比熟悉却又倍感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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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控制不住就要扑入他怀,理智却逼他用力推开了诱人檀香。这力道却使他后退几步,没稳住重心就跌坐在榻上。江侯均忙奔过去察看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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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陪你的新娘子,免得叫人嚼舌。”陆清扭开头,不自知地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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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侯均忽然一抬衣摆跪在了他足畔,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裤角卷起来几分,恰好露出肿成原来两倍大的脚腕。他伸手抚上那滚烫的肿块,眼中难掩的尽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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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么?”他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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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却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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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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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及那道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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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侯均站起身来,猛然压上他的肩膀,一用力便将他推倒在榻上。他紧咬嘴唇像是要压制什么,却控制板不住地颤抖着。随后便粗暴地欺身而上,酒香萦绕又浓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