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着一件单衣走远,想走,脚下却生了根,扎在冻土般的马路上。
雪是一粒一粒下的。落在他的影子上化开,像泪,像泪蒸干的、雪白的盐。
#多年以后#
信我竟然没有全部烧完,某天打扫时不经意从抽屉里翻了一叠出来,强逼自己坐下阅读那些老旧的文字。
看着看着,猛然发现自己眼睛酸涩。
我曾像他的狂热信徒一样写道:“如果你真的必须要离开我,我会坦然接受。但你知道我会等你。”
当年轻许承诺,如今都变不成形的风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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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无谓的等待了。
#多年以后#
墓道里的狗头人疯涌而来,他满身累累刺伤地站在矛阵中央,伤口已然血肉模糊。
忽地只见一柄长矛直直捅穿了他的左下腹,我惊道:“神荼!”才骤然惊醒,手心里出了黏湿的汗,双手发冷。
突然一下对他的恨意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哆嗦着无边后怕。
只要你还活着,我一切都好。
#多年以后#
“安岩……你没事吧?”小猪坐在桌对面,忧心忡忡地看着我,犹豫着要不要离桌。
“他没事,只是又犯病了。”胖哥冷言道。
我闷头灌下一盅二锅头,胖哥劈手夺过我手里还剩的半瓶,怒骂:“傻逼,席都散了,还喝喝喝,有完没完了你!”
酒灌得多了,我脸上和眼睛都在发热。嘴里也在喷火:“我没事,我好得很,我特么没药吃,萌萌哒。”
协会解散后好不容易能和大家重聚一次,本来酒酣了都聊得挺上头,可是我沾了酒就停不下来,只想一直喝,喝到自己没意识。
眼前有点发花,我想起来第一次喝断片是加入协会之前,从东南亚回来大醉了一场。
我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脸,脑子还是不清醒。妈的,喝酒就是为了不要乱想,结果还是想起来那次他也在酒桌上的时候。所有的场景记忆都扭曲了,只有那张多久没见的脸,眉眼还那么清晰,清晰得可怕。
我往桌上一倒,用手掌大拍桌子几下,呵呵地傻笑起来。太多酒喝进肚子,漫出来的只能从眼角流出来。
“安岩……难过……”
我眯着眼看着小猪的脸,听不清他的话。背着灯光有点暗,我摆着手脱口而出:“我没难过,我,什么……”
甩甩脑袋,扯开黏糕似的眼皮,终于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时断时续地组织出句子。“从前,有人把自己的情人比作医他的药……”
所以胖哥讲的是对的,只是今天一切条件恰好,使我又犯病了。
医我的药?早就买不到了,买不到了。
他……
趁着一股酒劲,多年没痛的伤口又痛了,憋的一股情绪从喉咙里嗓子眼里冲涌出来,不知我是哭狠了,还是吐狠了。
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歌:贰婶-《石楠小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