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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所谓真相 (一)(1 / 2)

第三十八章所谓真相(一)

杨冠玲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着实不清楚自己是怎幺走到客栈来的,直到回过神后才发现人身处在卧房中,且独自坐在椅榻上。

忆起方才,她耳根子迅速染红,害臊的把头深深埋入膝盖中。

──怎幺可能不动心?

内心矛盾无比,虽说她非常想要回家,可若严这样对她,她又怎幺忍心?

杨冠玲突然想起那每十二年,九州大界便会有一地上空异变骤生……所以这表示过了十二年,她还是有回家的可能……

十二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想了想,说不定她是可以的,可以用这十二年,去陪伴她的小狐狸,至于一辈子,对此刻的她来说,似乎又太遥远了,可未来变数那幺多,怕也不是不可能吧……

心生悸动,她闭着眼,腰桿挺直,深深呼吸一大口气,沉思片刻后,再睁眼,笑意染上眉梢。

她兴沖沖的取来了铜镜,把男人给的剑簪朝髮丝细细绾上。

眨眨眼,镜中人笑靥娇美,幸福洋溢,正怯生生地回望着她。

推门跑到屋外,杨冠玲记得若严是在隔壁厢房的,她心底雀跃,只想把最后的决定告诉他。

反正虎符老早就放在他那,她也从没急着拿回,这点小心思,聪明如她的小狐狸,应该不会不了解吧?

杨冠玲微笑着,心坎甜滋滋的,正想跑到他房里,眼角余光却瞇见一团澄黄黄,毛绒绒的东西。

「──小仙贝?」

听她这声惊呼,那物体转过头瞥她一眼,随即迈开足步,朝方向另一头狂奔而去。

杨冠玲又惊又喜,凭藉着那躯形她早已认出,可那眼神却是如此陌生……她心一横,索性踏出脚步,追了上去。

小仙贝跑得奇快,她一路紧追到了小栈外,绕过了村里好几户人家瓦墙,却在一个拐弯后,寻不到那毛绒绒身影。

杨冠玲正觉得奇怪,却见远方屋檐上头有紫衣飞掠,一个根本不可能再出现的人于此时竟是映入她眼帘。

「怎幺可能……」她一脸迷茫,刘长武功不是废了?怎幺会出现在这里?她下意识地跟了过去,照理来说,刘长应当是有发现杨冠玲的,可他却是一副没有留意到她的样子,飞快地跳下屋瓦,窜进一不起眼的隐密小屋。

杨冠玲心一沉,追到屋外后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忽感手边一阵湿润,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小仙贝已跑回到她身侧,舌头舔着她皮肤,鼻子顶了顶她手背,示意着要她把手抵在墙上。

牠是要告诉她些什幺吗?

杨冠玲指腹轻触,里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倾洩而出。

「……教主,明日便到了命定之时,不知教主此时不行动,是要拖到什幺时候?」

「我自有主张。」

「教主,我已竭尽所能的协助于你,能作戏的也做遍了。既然虎符已到手,除了许愿让江山易主之外,这也代表着您已掌握了兵权,随时都可领兵出发攻打鞑子,不知你究竟是在顾虑些什幺?」

「我只是在等着最好的时机。」

「最好的时机?敢问教主,这不是现在那是何时?我知道你对我心生不满,不解我那次行动的任意妄为,可试想我做了这些究竟是为了什幺?那女的已经完全信任你了!只求教主不要被那女的给骗了!不然我们一切辛苦都白费──」

「──好了,你别再说了。」

「──可是教主!」

「够了!」

「可是教主……你听我说!皇兄你──!」

「──住嘴!孽障!谁准你这样叫我的!」

紧接着是物体倾倒的声音,还有刘长夺门而出的身影。

所有的字字句句,分毫未漏地进入杨冠玲耳内,她瞪大着眼,如遭雷击,面上血色迅速褪失,眼睫是眨也没眨,冰凉感从头顶贯下,直到全身寒遍,冻至足跟。

明明每个字分开来她都认得,可凑在一起却是怎幺也听不明白……

什幺教主?什幺皇兄?

发问的人,毫无疑问是刘长。

可那回答的人,那个被称为什幺教主什幺皇兄的人,却是熟稔到近乎可怕。

那幺熟悉的嗓音,说着的却是万分陌生的话语。

「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我不信……」她轻声喃喃,微低着头,连吸一口气都备感艰难。

胸口深处似有什幺东西硬生生破碎崩裂,前所未有的痛苦席捲而来,刀绞剜肉,疼得她弯下腰,浑身不自觉地轻颤。

往日回忆如潮水奔涌,她摀着头,脑袋已是一团混乱。

「……你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

他笑着,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

「解完毒后,就跟我一同浪际天涯,厮守一生,寻个觅处一起生活,这样可好?」

他也曾以这样真挚的语气问过她。

「小狐狸把主子骗倒了,怎幺会这样呢?」

那是他以另一种身分出现在她面前。

「──罢了!罢了!反正在你心里,我压根什幺都不是!」

那是那晚心痛的诀别之言。

「如果我说,自那一别后,我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你信不信?」

那是他归来的理由。

「在这世界上,最好收买的从来就是人心,最不好收买的亦是人心。」

「我想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挠我,既然下定决心,就只能放手一搏。」

……

她曾经怀疑过许多人,却从没怀疑总在身边一直守护着的他。

从未有过的可怕想法涌上脑海,她甩着头,只想把所有臆测抛出,让他们彻彻底底消失。

「你骗我……」她回过头呆滞地瞪着小仙贝,只见那回望的眸子有股可怜无奈,随即带出的是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

再睁眼,杨冠玲人已回到客栈厢房榻上,彷彿方才的事从未发生一般。

可那与现实万分吻合的梦境让她直觉性的清楚明白,还是有什幺事情发生了。

亟欲求证,杨冠玲打开门狂奔而出,自动略过男人本应休息的厢房,跑到了刚才的那间小屋跟前。

街头上尚有点几盏火灯,可今日不知是晚风太烈,抑或者是夜色太黑,使她弱小的身影显得分外脆弱,黯淡无光。

杨冠玲顿了一会儿,这才推开门,却悲哀的如她所料,男人斜躺在椅榻上,两手枕头,双睫垂着,二郎腿翘着,一如平常般慵懒随意。

若严一下就认出是她的脚步声,眼皮连抬都不抬,轻挑调笑道:「糟糕,老子要在这置产都被你发现了,怎幺,你跟蹤我呀?」

杨冠玲魔怔般地盯着他,咬着牙关,双拳握得死紧紧的,娇小的身子发颤着,就这样不发一语,站在原地。

没听到回应,若严也觉得古怪,他张开眼,望见少女这时的模样,登时大惊,调侃收起,眉心不由一蹙。

「怎幺了?可是受了委屈?被人欺负?」

若严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一脸担忧的凝视着她,嗓音温暖如兮。

他伸出手,正想触上她面颊,却被她撇头闪过。

眼眸一沉,却见杨冠玲固执地望着他,眉宇间有股戾气奔涌,猩红着眼,彷彿费了好大的劲,才一个字一句把话从嘴中逼出,咬牙切齿:「──何必骗我?」

她眼眶有水珠窜动,晶莹转绕,「你是谁?」紧接着是再也承受不住的滑落下来,喉头忍不住发出一丝哽咽,她神情满是无助,惶恐与不安堵得她喘不过气,「……何必骗我?」

彷彿浑身力气耗尽,杨冠玲瘫跪于地,茫然地看着他,身子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若严浑身僵滞,脸色在一瞬间惨白,白得透明,血色尽失。

他往后退了一步,缓缓闭上眼睛。

真想不到,她竟然知道了。

更想不到,在此时此刻,她居然拿他曾问过的话回敬于他。

果真,可笑至极。

「……你问我是谁?」

若严突然间很想笑,也就真的笑出声来,再睁眼,眼底已是如墨般的黑,目光凉寒如冰,「──我是谁?我是若严,还曾是你的若宫女,同时也是传说中的追风大侠,当然最重要的,我是你的亲亲小狐狸呀。」

「竟然你忘了,我就只好再告诉你一次啦。」他笑得越发古怪诡异,「嗯?奇怪,你怎幺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喔喔对了,我漏了一个你最想知道的……」

终于笑够了,他顿了顿,再开口后,声音只留凉薄冷情,平板而死寂的陈述着:「……我,亦是大汉高祖皇帝的庶子,薄姬之子,代王,刘恆。」

「你、你怎幺……」杨冠玲惊呆了,停止了哭泣,摇着头喃道:「不可能……」

「──若至泉上石岩,流水自其恆流,若严,刘恆,亏那死和尚想得出这破诗藉以提示你,不过真可惜,纵使拼上那整身老骨头,他仍旧玩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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