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我要顺便去那儿染个发。”
薛中泽接手泡茶动作,提着水壶继续烫器闷茶。“不用染吧,就是两鬓有点白的也不算多;又不是实际排演《甘露寺》,还要学刘备似的,捯饬年轻了再去相亲。”——“胡扯吧,我染发只是想给自己多鼓些蓬勃朝气。不然的话,你虽不嫌我老,老丈杆子那关也不好过。”看到薛中泽搁下热水壶,手支着腿拉架子要起范儿,顾寒江噗嗤一笑,摇摇头:“开玩笑的,你个小醋猫。哥说句心里话:惟愿与君携手白头。”
“这还像句正经话。”薛中泽嘀咕着继续着注水、烫茶、滗头道水等动作。斟了一杯茶先放到顾寒江跟前,突然歪头看着顾寒江道:“您有三元哥的电话吗?要不明天我就找祁哥要。”——“找思源要吧,我这儿留的是他的旧号码。你找他干嘛?”
薛中泽抿了口茶:“刚才忽然想起来的,问他和香港那边儿非官方线能不能搭上关系。我知道您想说三元的身份敏感,你不方便和他接触,但我目前公开身份就是个忙挣钱的小技工,和他交往并不犯忌。再说从私人角度出发,我也欠他不少情呢。”
听薛中泽阐述提议时,祁思源正趴在酒店健身中心的按摩床上,刚做完一轮马萨吉,推过油的腱子肉在灯光照射下更显强劲紧实,略见棱角的寸头发梢上泛着微微水光。
服务员完成一道操作后被支出门,祁思源蜷着两臂略支起身体,抻了抻躯干,招手让薛中泽凑近说话:“想约一块儿喝酒,什么时候都行;要为还人情往一块凑,杯中酒就成馊泔水味儿了;都是自家兄弟别搞得那么外道。再有,三元他家那位被编进了赴非医疗援救组,要走半年;他这些日子正烦着呢,逮谁冲谁犯狗怂,你别去招他。”
薛中泽搬个坐墩在祁思源眼前落座下来,先朝隔壁动了动下巴,笑得人畜无害:“祁哥,我跟您说话也不用掖着藏着的。找三元哥的意思,是想先和您二位通个气儿,看港界上有没有可利用的非官方渠道。昨晚大哥提醒我说,这次特商会由于参会范围宽泛到港台商圈,水肯定深而且表层下的暗流更不会少;最起码六七成以上的动作摆不到明面上,或多或少都会和当地帮会沾上边儿。这番意思不好明确传达,由我来和几位哥哥透个风儿,倒也不显突兀。”
祁思源当然清楚这番提示,其实真正来自于正在隔壁做染发的寒江公子。若是他直接对祁思源讲并无不可,但多少有幕后操控伸手过长的意思;而把薛中泽放在中间做传话筒,无疑是在两边占尽了人情。
祁思源嘿嘿奸笑了一串点头表示承情,并不点破这层‘窗户纸’。论及驭下手段,他与顾寒江相较称得上不分伯仲;祁思源的狠舒放于举手投足谈笑风生里,飞扬跋扈张扬狷狂;顾寒江的狠则运化于素面温缓之间,乍暖还寒厚积薄发。一片狂野地域上,并存两位王者从来都不是易与之策,薛中泽的出现,不仅及时的卸掉了这股危险较量的积聚,并利用其本身性格特质,四两拨千斤,恰到好处的起到了润色、连纫,将各样力量拢在了一起。
☆、8——内外珍珑
美发师做完所有工序后,拿起染发工具,向薛中泽点点头,然后蹑手蹑脚的退出门,没敢发出半点响动。静待半小时后将染发剂清洗干净,就全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