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庆阳一脸沮丧,这真还是他一块心病。
柯老子说:“好了么?”
柯庆阳摇摇头,呆呆地看着柯老爷子。
柯老爷子说:“你家就只你一个独苗,这病要抓紧想法治治。这病虽然不影响你吃喝拉撒睡,可它会让你家绝后断了香火的,也会使俩口子一睡在床上就扯嘴皮,成了冤家对头。你莫鼓起眼睛盯着我,话丑理瑞呢。夫妻家虽然不贪图这些,可这就和种地一样,有地有种有肥有水就能长出好庄稼,有庄稼才不得饿着你和冻着你。你到没啥,夏荷可是血气方刚正是贪恋男女事的年龄,搞不好,你这病就会导致你屋里生出些古怪事来。你把病治好了,就算你把篱笆扎牢了,就算有野狗野猫在你屋前房后叫唤,它也钻不进来。夏荷虽然不是那种见了男人就打晴骂笑的姑娘,可防着点不会错。如今这年头,人们都喜欢戴绿帽儿,我们正宗的柯大将军的后人可不能戴这种帽儿。这病没啥,找对了医生几副猛药就下来了。庆阳,我遇到一位省城大医院下来的老中医,这老家伙吹他就是雷打死的人都能医好。我看他一大把胡子的人了,也不像是个走江湖骗社会的人,就问他能不能医治你这病,他说他包医包好,不医好不说钱。医好一千元,不过先拿五百元,那五百等医好后再拿。我和他说好,明天下午在茶馆见,你来让他看看,总会有用处的。”
有几个男人不栽在裙子下
120。有几个男人不栽在裙子下
朝山说:“老辈子,我这病……,其实偏方正方的草药中药西药吃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医生也看了不少,吃一剂也这样,吃百剂也这样,我不想花钱打水漂漂了。”
柯老爷子嗔怪着对柯庆阳说:“你看的那些医生算啥档次?跑滩医生一门心思钻钱眼的角色,懂得一些水芦竹根治发烧蜞蚂草煎蛋治咳嗽就扯起旗号冒充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呸哟,社会渣子江湖骗子。这老中医是省城下来的,知道么?省城下来的,听说不是专家也是教授。他说他在省城啥子医院都是坐的专家门诊。你莫又睁起眼睛盯到我,老辈子查了他的本本,连他那上面的公章也比古镇的大,红彤彤的,气派。他说他看不惯大医院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吃大锅饭才退休的。庆阳,你娃放心,再骗人也不过五百元,你明天下午还是来,我在茶馆等你。”
柯老爷子酒足肉饱,腆着肚子蹒跚地走出了柯氏狗肉铺,走了老远还回头打招呼说一定来。
在古镇闲荡了一阵,柯庆阳到了约定的时间走进了古镇大榕树下的柯记怡民茶馆。可惜,自称是专家教授的那人却没有来。
柯老爷子说:“等等,这公路上车儿多了,莫不是出了车祸或者是堵车了。”
这年月经济发展很快,交通发展明显滞后。柯庆阳在开柯氏狗肉铺时去县城办厨具,二十三里路就被堵了大半天。等等也好,柯庆阳慢不精心地喝着茶,思绪却回到他和夏叶儿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不由摇头苦笑了一下。他朝绵远河对面望去,那里是苍翠浴滴的山峦,霞光中雾儿在舒缓的游动。他知道,就在那深墨苍茫的深处,有那养育他的故土桔树沟,还有那佝偻着腰在山坡上荷锄耕耘的父母双亲。儿子走出了山村,进入了古镇,却时时没敢忘记那山那水那方人。柯庆阳将目光挪回茶馆,猛地就看见了刘香丽和一个漂亮的妹子在叽叽喳喳谈论着什么,看样子她们好开心。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啜着茶还一边谈着话。
柯庆阳隐隐听到她们在谈夏叶儿的什么,他猛地一惊。夏叶儿咋啦?,他警觉的侧着耳朵去捕捉他心爱的人被人背后议论了些什么。幸好,有一丛芭蕉,柯庆阳将椅儿悄悄移了过去。刘香丽说思思,我们俩姐妹啥子风浪没有见过,他柯六娃竟敢在老娘面前嚎盘,他也不惦量惦量他柯六娃有几斤几两重?
叫思思的女子口里喷着瓜子屑儿说,香丽姐,干脆我提前做了算了,一下子把他打闭了气儿,看他柯六娃还敢在你面前张牙舞爪的么?
刘香丽说思思,先稳他一下,看他还有啥子板眼花招就让他使出来,这次我有个事请你思思妹子无论如何要扎起。程思思说香丽姐你我谁和谁呀,只要不是杀人的事妹子帮你扎起就是。
刘香丽说柯六娃对你咋样?程思思说你说呢?刘香丽格格一笑在程思思脸上一拍说,当姐的还不晓得你的媚功,像柯六娃这种从乡下来的男人,一见你还不得酥了半边身子骨。程思思自然一笑说那是,你看有几个男人不栽在我裙子下的。俩人一阵大笑,笑声掩不住幸灾乐祸和肆无忌惮。笑过后刘香丽又说:思思,你把柯六娃迷个死去活来,就好替姐办事了。
程思思说:香丽姐,你接着说吧,把啥扎起?
刘香丽说:你让柯六娃不和夏叶儿离婚,有把握么?
程思思说:放心吧,我现是让柯六娃走东他不会走西的。
柯庆阳一听到夏叶儿要和柯六娃离婚,他头一下子胀大了,脑壳里一阵嗡嗡呜叫。怪不得柯氏狗肉铺开张一个月,柯六娃一直都没来找过夏叶儿,而夏叶儿一次也没找过柯明浩娃。原来,他们在闹离婚呀?!他想到柯明浩用下流的手段支开了他,而他在空旷无人的野外占有了夏叶儿,迫使夏叶儿成为柯六娃妻子的往事,柯庆阳就憋不住想骂人。
如今,他们要离了,离了好,离了就了了。不离夏叶儿这辈子就永远难有出头之日,就会被柯六娃这个不顾家只管把家当成旅店的男人的折磨下失去夏叶儿的青春与韶华。哦哦哦,离了,夏叶儿终于肯离婚了。柯庆阳第一次听到夏叶儿离婚的消息,他有些激动。不知怎的,他就想着夏叶儿,愿她幸福,愿她生活过得比他好。在桔树沟知道柯六娃在古镇上替一个女老板打工和她关系暖昧致使他半年不归家,他为夏叶儿痛苦过。当看到夏叶儿孤单的身影在自己的包产田的晨出晚归的辛苦劳作时,他揪着心儿诅咒近在咫尺又不归家的柯六娃是杂种野种丑种不是人的种。
如今,夏叶儿终于要离开柯六娃了。柯庆阳激动得想大喊,想唱支歌来发泄一下,但他忍住了,他想起他还在偷听人家谈话。
柯老爷子走了过来,对柯庆阳说:“庆阳,这狗日的专家不知搞的啥子球名堂,到这阵还没来,是不是别的病人给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