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辉这时才慢声慢气地说:“嫂子呀,你是装着呢,还是真的解不开。小弟我和你有事哩!”
娥儿这才如雷轰顶,如火烧身,急匆匆蹬上裤子提了衣服,旋风一般冲出门去。临出门时才哭出声来,骂道:
“驴人哎,你怎把我恨死了。”
边骂边朝拴牛耕地的山峁上奔去,引逗得一村狗儿齐声叫。于小辉这才算彻彻底底地精明了:
“天老爷爷,我把什么儿事做下了。”连忙赶着娥儿追上去。
村里的狗咬得更紧了,咬得千奇百怪,花样层出。有的声哑了,有的嗓细了;有的好像那性急的娃娃哭气了,有的好像胆小的老鼠瘫痪了。
一片混乱中,东方发白天亮了。
不说于小辉和娥儿狗撵兔一般朝山头奔来,单说那拴牛赶了牲口扛了犁急火火地来到杜梨峁山上的地畔边。
这杜梨峁山,面靠着黄河面对着天,肥肥沃沃二十顷良田;齐齐楚楚一坡坡花椒。峁顶上一棵杜梨树,地畔上一片坟茔城。杜梨树上宿黄鼬,坟茔城里埋祖宗;黄鼬常噙供果去,坟茔硬卷阴风来。一片子神妖鬼气寒人胆。
那拴牛儿刚套起犁铧准备耕地,小毛驴儿就“咴儿”地叫了一声,如鬼捉顶一般大奔起来。扯得搭犋的小公牛前后俯仰,左右趔趄,差一点跌进天窖窟窿去。
拴牛儿大怒。入秋天气凉,挡不住年青人火力壮,顿时插了铁犁扶了把,一阵缠腰鞭子打得那小毛驴浑身乱颤,两腿打挺,竖起耳朵,合上眼皮一死一活不动弹了。急得个拴牛儿鼻子口里三股气,浑身上下一团火,性急的李逵跌进胶锅里,瞎好没脾气。
正在这时,只见媳妇娥儿手扳蒿柴脚蹬着崖,披头散发地从地畔上爬上来了。
拴牛儿大喜,忙命媳妇拢络牲口帮忙开畔。谁知连叫三声,那娥儿硬是像神庙里的望桩,大殿里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