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老,汀蕙半凋,满目败红衰翠。楚客登临,正是暮秋天气。引疏砧,断续残阳里。对晚景,伤怀念远,新愁旧恨相继。脉脉人千里。念两处风情,万重烟水。雨歇天高,望断翠峰十二。尽无言,谁会凭高意。纵写得,离肠万种,奈归云谁寄。
四面高高悬挂五彩宫灯,偌大的厅殿大堂照耀得犹如白昼,华浮艳丽。靡靡之音悠扬环绕,回荡在空旷屋顶,翩翩舞姬们扬起彩色长袖,在厅堂正中地毯上踩着拍子,扭动妖娆的腰肢,尽展性感风情。
厅旁两侧,热闹非凡,淫声笑语,喝酒干杯,奉承诌媚声不断。有艳女倒在锦衣老男人的怀抱,咯咯乱笑,酥胸隐现,如雪般的胳膊环上他的脖颈,无限风情,媚态毕现。
“来来来,明老兄,干上这一杯,就当是恭贺您又纳新妾。”一个尖嘴猴腮,瘦得精骨嶙峋,偏偏又蓄着一脸短须的怪样男人捧着一杯酒,硬是从那挤满环绕的人堆里钻了进去,将那盛满了上等女儿红的白玉杯颤巍巍地拿到了那怀抱美女的老男人面前。
那个老男人睨着眼看了这精猴子一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隐隐露着一股不屑,向那艳女使了个眼色,便撇过了头,那艳女得了信号,浪笑着接过了酒杯,“陈大人,明宰相今日酒量不济,就先让妾妇代劳了。”
说罢,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就将酒一仰而尽。瘦精猴子脸色讪讪,只得退出了人群。
“酒呢,酒都在哪里,”明宰相突然高呼起来,声音和那被人捏了嗓子的鸭叫没两样,“今儿这里要来一位贵客,快拿出最好的酒来,
何主管将一个银制托盘递予了我,上面放了一个精美绝伦的翡翠酒瓶及几个精雕细作的青玉杯,催促着,“去,快拿去。”
我双手捧着托盘,轻移小步,踏上那奢华细织红毯,款款而入,五彩烛光晃眼,浪笑淫语扰人。
我沉静淡笑,惘若未闻,直直走向那人群最密之处,不着痕迹地放下,退出,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此类阿谀奉承,沉浸风月之场所,均为醉生梦死。
在这个每晚淫声浪语不断的奢华之所,我和四姐已偷偷潜伏月余。一个月前,明朝阳宰相府大肆招募家丁仆从,我和四姐狂喜不已,如此好的机缘,竟被我俩碰上。在偷偷塞了管事之人几两银子和几件首饰后,我们便顺利地混入了明府。入府后,我和四姐均为清扫丫头,每日打扫院落,清扫内堂,闲暇得空之余,自是将偌大的一个明府打探了个遍。
今日,明朝阳照例设宴欢声笑闹,靡靡之音绕梁不绝,只是据说今天因要设宴款待某位贵客,所以在欢闹淫浪的那份上还略为收敛,而且宴上山珍与美酒也是与平日不同,均为不凡佳品。
原本,我一清扫丫鬟,这种风月之夜与我毫无关系,应是可落个清闲,可现在却变了卦。全因原来专门端茶送水的那个小丫头早晨时向明朝阳笑了一笑,便被一向威慑严谨的女主人明大夫人痛打一顿后驱赶出府,现在晚上大摆酒宴,缺少人手,何主管便将一向低调处事的我推了出去,暂且顶替一下端酒摆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