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听县令要他到后堂交代,早已看出了他的居心。正要发话,苟、郎二公子怕挨板子,慌忙磕头如捣蒜大喊冤枉,只听苟公子大叫道:“老爷,我冤枉呀,那副对联实是小人所作,后又被大风刮到郎公子面前去了。”又双膝移到小小面前说道:“苏姑娘,我为姑娘都快要皮开肉绽了,我死不足惜,但如果不把事情真相弄清楚,姑娘又怎能知道我是为姑娘而死也!苏姑娘,你是证人,请您向老爷说个话,让老爷重新审理看看有没有此事!”
小小为苟公子的一片痴情深深感动,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确有此事!”又上前一步说道:“县尊大人,苟、郎二公子实由小女子引起,但真正他们两位公子之间的前因后果如何,还望大人明察,绝不能因小女子而伤残了二公子的七尺男儿之躯。”
苟、郎二公子无限感激,对小小连连磕头谢恩。
朱县令一听小小竟说出这些慷慨的话来,只高兴地眼角眉梢都是笑,对苟、郎二公子训道:“你看看,看看你们两个区区七尺须眉竟不如三寸巾帼,本县念苏姑娘对你们的一片同情之心,我就审一审。”回头对小小说道:“苏姑娘,你出的是什么诗句呢,说出来让本县也对对。”
小小微微一笑说道:“我出的上联是‘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朱县令一听呵呵笑道:“姑娘这对联出的也忒容易了吧。对了,那个什么狗,你的呢?”
苟公子一听叫他,慌忙说道:“我的在朗公子哪儿呢!”
朱县令又问郎公子:“狼公子,狗公子的对联真的在你那儿吗?”
郎公子忙说道:“小人这里确有一副对联,但不是苟公子的。”
苟公子一听郎公子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破口大骂郎公子是沽名钓誉之辈、偷梁换柱之贼,当然郎公子也不示弱,两个人在公堂又吵了起来。
朱县令“啪”一拍惊堂木喝道:“放肆,竟敢咆哮公堂。那个什么狼没肺,把你的对联呈上来!”
郎无费慌忙连滚带爬把那捡来的稿纸呈到县爷的公案上。朱县令拿起来一看,咏道:“娇娘横香榻,你我上下尽风流!”
朱县令话音刚落,堂里堂外衙役看客都嘻嘻哈哈大笑起来。朱县令啪的一声又是一拍惊堂木,骂道:“好个狼没肺,竟在如此花容月貌的姑娘面前写出如此下流之言,真是污我泱泱炎黄之文化,来人,这四十大板真真是不能饶了,来人,给我打!”
朱县令一声令下,众衙役忙把郎无费按倒噼里啪啦打起来。那郎无费疼得杀猪样大叫求饶:“亲爹亲祖宗的县老爷,小人知错哩,那对联确实是苟不全写的,是小人捡了去的……哎哟,疼杀我也!”
苟不全见郎公子被打,早已吓得脸儿如黄表纸样,连连磕头道:“大老爷明鉴,那对联真的不是我写的了,确确实实是郎公子写的。”
郎公子一听,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没长全的恶狗又反咬人哩……哎哟!”
朱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那个什么狗,你出尔反尔,必也不是什么善类,来人,也给我打四十大板!”
于是,众衙役一拥而上,把狗不全按倒又噼里啪啦打起来。
小小哪里见过这样打人的场面,她见苟郎二公子被打得着实不轻,忙跪下对县老爷磕头道:“县老爷放了他们吧,他们都是因小女子才受如此皮肉之苦,小女子真该阴德遭报应!”
朱县令见小小此举,忙喝令衙役们住手,笑着问道:“此二人对你出言不逊,你还包庇他们,你这不是东郭先生救狼吗?”
小小又磕了一个头说道:“二公子确实言语下流,可他们也并无恶意。况他们是因我才遭此之劫,若老爷把二位公子打死了,今后他二人想改过自新也不能了,而小女子岂不成了红颜祸水,千秋遭人痛骂矣!”
小小一席话,堂里堂外无不惊叹。在一旁一直观看的鲍照更是频频点头。
朱县令大笑道:“好个菩萨心肠的小女子,真让本县也生十二分怜惜矣!”又对苟郎二公子大喝一声说:“还不快谢过苏姑娘给我滚出去!”
只见苟、郎二公子连连向小小磕头,边磕边说:“活菩萨、活菩萨。”然后,癞蛤蟆似的爬出了大堂。堂外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