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行人远去,流朱嗔道,“那扇子是皇上赏给二公子的,今晚太子设宴,看公子您如何转圜?”
夜凉如水,苍穹低如华盖,满天银钉泛着冰蓝的微亮,挨近得彷如伸手可摘。她斜倚朱红栏边,夜风拂起那一身月白锦袍,云纹织锦的莲花纹在月下润出一线碧光。
朱雀楼三楼的观星阁可俯瞰整个兰都,自镂空的梨木窗户望出去,万家灯火,璀璨如九天上的星。
“箫箫,二哥陪你去庙会逛逛?”
她应声看去,来人不过二十五六的光景,天青色纱袍衬着内夹的雪色缎衣更透出那么一股子清贵淡雅之气,束腰的月白色锦带衬得他挺拔秀立,淡淡月色勾勒出他浅薄的一线影子,玉树临风似专为他而造出来的。
“二哥不用去陪太子表哥和寿王表哥?”
“有老七在那,我们偷偷从后院溜出去?”
“好。”一跃而起,束腰的绯色缎带在风中激荡开去,端的是潇洒风流,不可名言。
“公子。”流朱适时唤了一声。
“你跟着我们,不过,不准多嘴。”交代完,她一把夺下二哥手中的墨玉骨柄纸金扇,啪地一声,扇面绘的墨兰风骨傲然,一见即知出自名家真迹,红色流苏在夜风中轻扬,衬得皓腕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