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时间,究竟还发生过什么事,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如同月前我和大家疯狂地杀入阿堪西谷地的日子。
不过那一定是我首次使用精灵使的神圣力量吧。
在梦境中――那究竟是不是梦境,我也说不清――我再次,见到了“巫师”……
醒来时,远远近近是政府军的残肢,简直就是西征时期边翼战区的噩梦的再现。
老师什么也没说。我们草草收拾,几乎没有带走一套完整的手术器械,然后狼狈的往更偏僻的地区逃窜。神智清醒的我,根本不堪一击。何况在那样的噩梦中幸存下来的我,经受了那样的重创,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我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一下了。
一切似乎顺利得过了头,没有军队追上来,也没有精灵使或者梦境中的“巫师”来纠缠我。
到了第二年春,冰雪消融的时候,我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了。白白嫩嫩,再也完美不过的一双手展现在我眼前,完美,完美得有点滑稽,完全不像一双曾经使用过的、手术师的手,而像是博物馆里珍藏着的象牙标本。
我的心情好像恢复了不少。
可惜好景是从来都不会长久的。
最高军盟又在组织第二次的西征。
无论我们居住的地方如何消息闭塞,想来这个消息已经震动了整个南旧澳大利亚吧,我们生活里脆弱如一缕青烟般的平静安逸就如同遭到龙卷风的突袭般,毫无抵抗力地消散得无影无踪。
西征?和我无关吧?不,不是这样的。我,的确是不必再参加西征了――而且处于军部的严密监视下,可惜,我还是要去阿堪西的,第三次去;不是作为远征军的一分子,而是作为守护圣地的精灵使。
临别的一夜,老师拉着我的手,很沉重的告诉我,说有些事情该是告诉我的时候了。我那时便已经猜到老师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夜,老师交给了我这辈子最贵重的物品――尤莉亚的dna方程。
那东西耗费了老师毕生的心血,也是老师一直不制作女人形的原因。
尤莉亚,老师称为玛娅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当时是一点也不清楚的,只确认了一件事:我在基姆的顶端看见的并不是幻觉。老师的要求就是,要我用这个方程去补完那个粉红蓓蕾中所酝酿的生命。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那会使之介乎于人与精灵之间。
我不明白老师何以会知道基姆蓓蕾的存在,更不晓得老师的用心。不纯的种族,在过去的数千年的历史中,已经引起了过多的问题。何况这是不纯的“物种”。
不过,他是老师,就因为他是我的老师,因此无论他的请求是对是错,我都决不会拒绝。即使在数十年后的今天,眼见由于自己的轻率而使得苍生蒙难,我也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何况我更因此而遇上了我一生中的最爱。即使转生成为了精灵使,还是抛弃不了身为人类时的自私吧?可悲的天性。
那一夜,在雨幕的掩护下,我只身前往阿堪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