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斯回忆录4
那时,我见到了“巫师”。
其实至今我仍然无法断定,我那时是否真的见到了“巫师”。或许那只是我梦中的一个错觉?
可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改变是真实的。
精灵使们对我说,假使接受“契约”的话……
于是我见到了巫师。
契约的内容我完全不了解,如同其他同样签订过“契约”的人一般。
巫师……契约……精灵使……所有的东西仿佛都是在梦中就已经完成了。
等到我走出阿堪西谷地――如同走出自家门般轻车熟驾――我已经不仅仅是卡利斯了。我的命运,已经埋下了一颗称为“九窍灵童”的种子。
我漠然的面对着山头上比腐肉上的细菌还要密集的装甲车,潜意识地遵守着契约的内容,试图以过去的“精灵顾问卡利斯”的身份接触它们。
我从那一天开始,以“它们”来称呼人类。因为我已经是一个精灵使了,就在我仍然很讨厌精灵兽的时候,糊里糊涂地成为了精灵使。
我被关押进阿堪西据点的临时监狱,审问、检查足足延续了1个多星期。可是他们什么都不可能发现,尽管它们不相信我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就成为了唯一幸存者。再接下来,补给严重不足,加之不时有小规模的精灵突袭,主力部队开始搬师回巢。
历时一个月,投入人员近万人的西征,就这么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我被解除了军队的职务,遣返回乡。军队的用意很明显,它们是想放长线吊大鱼。我对此毫不在乎。精灵使是接近乎神的生物,决不是傻瓜。
在那么久的离别后,老师变得比从前更沉默寡言,仿佛蒙受了巨大的灾难。对于我所敬重的老师,我仍然沿用以前的习惯,作为第三人称时称为“他”。他,和那些贪婪的,为了私己的利益不惜对别的种族采取灭绝政策的人,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开始了从前一般的,干干家务,做做人形,讨论一下经验与不足,平平静静地消磨掉时光的日子。
偶一天,手术时,我发觉两手掌心在发炎。
情况越来越严重,到了连拳头都握不拢的地步。可是我不愿意让老师发觉这件事。我强忍痛楚,在胶手套的掩饰下完成着一项项手术。到后来,不仅仅是发炎,掌心甚至开始腐烂,我清晰的看见,伤口上那近似眼球的疮疤,源源不断往外渗透着粉红而混杂浅绿的黏液。恶梦反反复复地折磨着我,一秒钟也没有让我轻松过。我接连不断地失眠,陷入由神经衰弱导致的狂暴中。
终于迎来了那一天,命中注定的终于发生了。我,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