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知道,局长和钱三称兄道弟的,还不知道收了钱三多少“心意”呢,要不然,胡子也不可能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了。他只好说:“不管怎样,你也等把丧事办完了再说把,你这儿现在这样再怎么闹,人家还是拿不出钱啊。”
胡子想想,就说:“李哥,你既这样说,那我就先回去和老大说说,等丧事办完了,你可别拦着弟兄们。”他撂下话后,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大咧咧地走了。
这样,大个的丧事才总算顺利办完了,大个也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但是,接下来,月华一家该怎样摆脱困境,谁也不知道。当时,国家的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想要筹到一大笔钱来替文勇还账,根本就不可能。但如果拖欠不还,利滚利不说,文勇的性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说不定更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文勇自大个下葬后,就再也没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无论红云怎么劝,文勇都不出来。
月华和红彩想了很多办法,李信也一直在帮着想办法,但最后还是毫无办法。在大个下葬七天后,李信和月华商量道:“嫂子,现在这世道乱成一锅粥似的,筹钱还账看来不可能,我看还是早做打算,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月华说:“我也和两个媳妇儿说了,现在,我们只好先租个房子住下,把这房子给他们。兄弟,这个家到此,算是败了。”
李信也叹口气说:“按理,文勇侄儿不该如此,但事已至此,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知道嫂子找到了房子没有,如果还没找到,那我明天就去找找看看,有合适的,我就来告诉你。”
月华说:“兄弟,如果没你帮着,我们一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家人全是女人,文勇又一点用没有。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当初你大哥为治病吸上了鸦片,我也跟着他吸上了,还带害了文勇。他现在这样,也是我们害了他。”说着就伤心地用手擦眼泪。
红云一直在外面听着,想想以后,心里一片茫然。但见月华哭了,就进去劝道:“娘,反正都这样了,伤心也没用了,你就别哭了。”
月华说:“红云,娘对不起你,你孩子没出世,就家没了,都是我害了你。”
红云说:“这也是我命该如此吧,娘,我不怪你。”
李信说:“嫂子,就是,日子还要过,你也别太难过了。”
李信走后,月华让红云把红彩文勇叫到跟前说:“现在也没别的的办法了,我们只能先租个小房子住下,你们想想办法,那些家具能买的就卖了。还有,家里还有点货物,能卖的也卖了,搬了家没地方放这些。以后这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过,你们都想想办法吧。”
文勇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他确实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的人,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想了想自己,除了抽鸦片和赌钱他什么也不会。抽鸦片只能花钱,而赌钱已经让他无家可归了。月华看了他一眼,也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说再多的话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红彩说:“娘,我们还是先把搬家的事料理了,再想其他的事吧。”
红云也说:“姐,我看那个胡子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如果那些东西暂时处理不好,就先放娘那儿吧,遇到合适的人,再慢慢处理。”
红彩也不好做主,看着月华问:“娘,行吗?”
月华说:“只能先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