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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2 / 2)

凉面看着红彩问:“红彩,先把你爹抬回家吧。”

红彩说:“爹,刚我爹还好好的,我娘可怎么受得了啊?”红云一直在哭,文勇在旁边也陪着哭。

大个说:“受不了也没办法,我已经叫她奶奶去告诉你娘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红彩虽伤心欲绝,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当李信和几个同伴抬着凉面到家的时候,月华正在劝着阿珍。一见凉面,阿珍“啊——”一声大哭,就休克了,红彩红云又哭着喊“娘”。

红广这时从外面玩回来,一进家门就看见凉面躺在院子里,娘也休克在旁边,所有人都在哭,他一下就明白家里发生的事了。他叫着爹,凉面什么反应也没有,再叫娘,阿珍一半天才醒过来,抱着红广,嚎啕大哭:“红广,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老天啊,你怎么就闭着眼,不睁开啊!他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怎么马上就要胜利了,你还是不让他看看,哪怕让他看一眼啊!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啊!”它大声哭诉着。

月华在旁边擦着眼泪:“大姐,大姐,你不能这样啊!红云红广可还要靠你啊!大姐……”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大个把红彩叫到一边,问了事情发生的过程,红彩说了后,李信说:“既然是军队的人,那就要先到驻军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现在胜利在即,但社会治安根本就是瘫痪的,一切都很滚乱,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点眉目。”

大个说:“兄弟,这事你还要多费心。我大哥是个老实人,才从前线回来没多久,不明不白就没了,这也要个公道吧。”

李信说:“大个的事,饿一定尽力。就不知道这车是哪儿冒出来的。”

红彩说:“爹,我娘那样,是什么也做不了了,这事,只有你老人家说还怎么办了。”这时,很多邻居听到凉面的事,也都来到了家里。一些女人都陪你阿珍哭,男的就骂,但也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人。

李信对大个说:“大哥,我这就托人打听去,这里就你料理了。有什么事,就叫红彩去找我,我随时过来。”大个点点头,李信就带着一起的几个警察先走了。

大个又吩咐文勇去买棺材,邻里一边劝慰着阿珍红云,一边也就帮忙着料理起凉面的后事来。

第二天,在凉面的张罗下,阿珍也给凉面按习俗净了身,换上了寿衣。在一些老人的指点下,又给凉面的口里含了一枚铜钱,和其他的一些食物。门上和房门都用白布扎了花挂上了。

一切好了,红彩红云和红广才到各处报丧。凉面平时为人本分老实,大家知道事情经过后无不愤愤不平。但李信托人打听了一半天,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李信说,到驻军那儿打听了,人家说根本就没那样的车。现在军队也已经转战别处了,留守的只是很少的军队。那吉普车,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了。再说,能开着吉普车的人一定也不是个小人物,刚又打了胜仗回来,更加不可一世,出了小城的门,也就如消失在空气里了。找不到凶手,你告官都没办法。说不定,这事真就石沉大海,永远找不到答案了。

大个和阿珍商量,阿珍也没有什么主意,就听凭大个说的,只能先把凉面的后事办了再说。

就这样,曾参与修筑过那条举世闻名的公路的陈富贵,曾到过前线,冒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运送物资的陈富贵,一点征兆都没有地离开了他的亲人。他历经危困,九死一生没有死,好端端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的却死了。他想要看看小鬼子的最后下场,但已经到胜利的门槛了,他却怎么也跨不进去。他还想眉飞色舞地讲他曾经历过的故事,也永远无法开口了。他想等胜利了,好好过几天没有担惊受怕的日子,老天却不答应。一切都发生在这一切都可能触手可及的时刻,怎不令人伤心欲绝。

出殡的日子虽没下雨,天却很阴,阿珍和几个孩子都披麻戴孝,很多街坊也都不约而同地来,要去送凉面最后一程。一路上,阿珍和红彩红云哭得死去活来,月华和很多女人也一路跟着哭,文勇抱着迎喜走在人群里,她还什么都不明白,但她也不敢像平时一样撒娇了,安静看着所有的人。

大个也走在人群里,他显得更高也更瘦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似乎已经不会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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