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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2 / 2)

那些站着的,蹲着的听见,就全跑过来哄抢。四川口音见不妙,赶紧拿了几条烟在手里说:“连坐的,连坐的。”转眼间,文强的框就空了。那些人也不管文强,转身就撕开烟,擦着火柴津津有味地抽起来,又骂骂咧咧地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文勇就呆呆地挑着框站在原地,也不敢说话,也不敢走。瘦小个推了他一下说:“你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啊?”文勇这才敢转身,准备回家。

这时,迎面走来几个人,当头一个见了文勇叫道:“站住!”

文勇吓得又站住了,那人走近了说:“这不是李老板的公子吗?怎么被打成这样,没事上这儿来了?”

文勇一听,声音熟悉,这才敢抬起头来。一看,正是去年带人到家里抢东西的那领头的。他看着说:“李……李……”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李信接过口说:“李信。我和你爹是兄弟,我就是你叔叔!你怎么到这儿了?”

文勇暗想:“原来又是你,真是一伙强盗!”但他看看瘦小个和四川口音还站在他身后,嘴上也不敢说什么。

李信倒对他很热情:“走走,既然来了,就到我那里坐坐。你爹怎样了?身体好些了吗?”说着,就拉上文勇,向那几间破屋走去。瘦小个和四川口音见这情形,面面相觑。

李信的屋里,就一张破桌子上放着个水壶,除几个椅子外,再没别的东西。文勇进屋,也不敢坐,站着,有些不安。李信说:“坐,坐,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文勇这才把经过和李信说了一遍,说完又说:“我爹的病也什么药可医,就靠这烟土提提精神,偏巧今天那卖烟土的又不在,就…….”他没在往下说。

李信听完,大声叫道:“来人,混蛋——”

门口就进来一个人:“连坐,什么事?”这时,文强才知道,李信原来就是连长。

李信说:“去,把刚才那两个小子给我叫进来。”那人“是”一声,出去了。可好久也不见踪影,文勇看看说:“连长,事已经这样了,我就先走了,也不知道,我爹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信想了想说:“也好,你先走,我找到这两个小子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今晚我再亲自登门道歉。”

文勇暗骂:“全他妈演戏!”李信送着他出门,场上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文勇回到家,大个烟瘾正犯,脸色蜡黄,虚汗不断,大声地咳嗽。月华和红彩急得团团转,见文勇回来,却满脸是伤,知道情况都大骂“强盗”。但也于事无补。

这时候,月华和文勇的烟瘾也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哈欠连连,精神也一下委顿了,眼睛水汪汪的却流露出一种紧张的神情,红彩看着他们,感到有些害怕。抱着孩子,一下忙这个,一下忙那个,他们躺在床上,又是鼻涕又是口水的缩成一团,看着他们那难受的样子,红彩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她做好饭,但谁也不吃,就嚷嚷着要烟片,红彩根本不知道哪里有鸦片。

天将黑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红彩开门一看,是李信。他居然真的亲自来登门道歉来了。红彩虽然恨他,但也不敢得罪他,忙小心请他进屋,跟着他来的两个兵没进门,就站在门外了。

坐下后,李信说:“今天手下失礼,冒犯了李公子,都是我管教不严,现在专门来登门道歉。”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到处看了看。

红彩背上背着孩子,给李信倒了杯茶,见李信的表情,忙说:“听我小叔说,你原来是连长。你能亲自来道歉,就表明你的诚心了。我爹我娘都有病在身,不方便来见李连长,还请李连长海涵。”毕竟红彩从小胆大,又读过几天书,说出的话有板有眼的。

李信好像知道了大个家现在的情况,把进来时放在桌上的一包东西打来说:“今天手下劫了李公子的货,真是对不起。但他们已经把那些货给分了,我也无法原样退还给你们。这是手下缴的一点烟土,就当我来给大哥赔不是了。大哥有病在身不能下楼,就请姑娘代大哥一定收下,我改日再来看望大哥。”说完他站了起来,向红彩告辞。

红彩本还想客气一下,见是鸦片,就不说话了。一直把李信送出了门,才赶紧关上门折转了回来。

一进屋,她就拿上那块烟膏,“咚咚”地冲上楼去了。她先给大个和月华拿了烟枪,把烟膏挑上了,让他们吸着。才又“咚咚”跑到楼下的耳房里,给文勇吸上了,折腾了一半天,他们才算渐渐恢复了些正常。

等慢慢好了些,大个和月华才下楼来。月华说:“当初就一个人一句话,现在就成这样了。我们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可文勇这么下去,这么办啊?红彩。我们一家,可是对不起你啊!”红彩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一下午的情形,她有些难过,也不免为以后担心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担心这个问题。

大个听了,咳了几声,什么也没说。看了红彩一眼,似乎有很多的歉疚。文勇进来说饿了,红彩就到厨房收拾了饭菜端上来,他们这才开始吃饭。

红彩把孩子从背上放下来,抱着她上楼去喂奶。边喂边不禁淌下泪来,这时候她更想念文强了,但文强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还想到了李信,想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觉得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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