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把带来的点心递给阿珍,阿珍说:“看你们,都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
月华说:“今天可不是客气,我们是有事相求。”
凉面说:“看你说的,我们还能帮你们什么忙啊,尽都麻烦你们了。”
大个笑着说:“今天这事,别人也帮不了我们,只有你们能帮我们。”
这时候,阿珍用碗倒了茶端上来,说:“什么事啊,还非我们帮忙?”
大个把文强的情况说了,又说了父亲的想法,最后说:“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同意他俩的婚事,我们也觉得红彩还小。但家父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违拗,今天特地来找大哥大嫂商量来了。”
月华接话说:“只是这样一来,红彩的书就不能读了。”
凉面说:“连你家文强都不读了,她就更不用读了,能识几个字就可以了。”
阿珍说:“我们倒没什么意见,虽然小了点,能到你们家,我们也放心。只是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那年才十岁,听我把她给人做了童养媳,跑到山上躲了一晚上,后来我想起来就害怕。”
月华说:“这事也要孩子同意,不能勉强的。我看红彩从小懂事,找她来问问,如果她不同意,我们再做别的打算吧。”
凉面说:“不用问,这事哪有她说话的份,都十五了,也不小了。现在红广也快七岁了,男孩子可要给他读点书,以后好奔个前程。三个孩子都读书,我们也担不起了。”
阿珍有些不高兴地说:“都是自家孩子,说这些。”
凉面听了也就没再说了。这时,凉面他娘的事也完了,进屋来说:“小户人家就是事多,也不能好好招呼你们,你们一定别见怪才好。”
月华说:“大妈可别客气,谁家过日子还不这样啊。”接着又简单向凉面妈妈说明了来意。
阿珍对父亲说:“爹,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要不要问问红彩的意思啊?”
凉面妈妈说:“我看要问一问,要不然再像上次一样跑了,出什么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凉面的父亲对阿珍说:“阿珍,你去把红彩叫来,这事要和她说,但由不得她做主,这样的局面,早过去也好。”
阿珍把红彩叫进来后,凉面父亲说:“红彩,你已经十五岁了,也读了两年书,懂一些道理了。文强要去当兵打鬼子,当兵前想先娶你过门,你没意见吧。”
阿珍虽然岁数不大,但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也知道自己和文强的事。文强虽然才十七岁,但长得很高,模样又英俊,还有学问,怎么也比自己强不止十倍。加上已经和文强认识了好几年,心里也早就认定文强了,只是还羞于直接说愿意,就说:“那我不读书了吗?”
大个说:“人家文强都不读书了,女孩子读书还有什么用。”
月华过来拉着红彩的手说:“红彩,可就是有些委屈你了,这文强去当兵,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红彩说:“如果我是男的,我也去当兵,日本人欺人太甚。”
月华说:“那你是没意见了?”
红彩没说话,红着脸低下了头。
大个这时候才说话:“伯父,大哥。我看红彩应该不反对了,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回去后我就和家父商量,看个日子,就让红彩过门了。”
红彩害羞地推出去找红云红广去了,凉面也同意了。虽然阿珍心里有些担心女儿,文强结婚后就当兵去了,如果有个什么闪失,那红彩以后……但他看着文强也好,最终还是没有反对。月华就和阿珍要了红彩的生辰八字,和大个告辞回家了。
大个回家把情况和父母说了,一家都很高兴,决定第二天找个先生推推八字,测测日子,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尽快把喜事办了。文强知道结果后,心里满怀欢喜,但一想到自己决心去当兵,还是隐隐地觉得很对不起红彩。
第二天,大个就请了个先生来,把文强和红彩的生辰八字都交给他了,那先生闭着眼睛算了一气,说:“好婚,好婚,再过五日就是如丙寅日,日子就选在那天吧。
大个父亲一听,也很高兴,给了先生酬劳后,又一路送着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