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萧誉欢轻推开木门,见聂心云背朝着自己,似在熟睡。只是,却没有看见,此时床上的他,眉头微皱,脸上亦是有着淡淡的苦愁。
“心云,该起床了。”萧誉欢走了近前,拾起一角已落在地上的被褥道。忽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聂心云猛地一颤,随即一骨碌爬了起来,警惕的望着眼前的萧誉欢。
萧誉欢一愣,讶问道:“心云,你这是怎么了?呃…你做噩梦了吧。”
聂心云依旧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见他点头道:“是…是做噩梦了。”
萧誉欢淡淡一笑,道:“昨夜我回来时,见你熟睡,便没有叫你。现在你醒了,我带你去转一转吧。”聂心云闻言点了点头,因为昨晚睡得糊涂,此刻他方才发现,自己昨夜竟是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外衣入睡的,不免有些尴尬,挠头干笑了两下,他低头穿鞋,不多言语。
与萧誉欢一同出了屋去,聂心云这才看见,眼前是一条长廊,而自己所住的屋子便是在这长廊的一处尽头,长廊两边多有房间,中间只隔着丈把距离。走了一会儿,二人径直走过长廊,穿过另一端的圆拱门。
拱门之下,是一截宽梯,青石长条铸成,多有几分古朴。
下了石梯,却有几处卵石小道,通往各处,聂心云不敢乱走,跟在萧誉欢身旁往一处走去。只是不经意间的扭头朝着别处望了望。十多步之后,忽闻清香,且有淡缕青烟飘在空中。所过之处,小径旁时有鲜花野草,微微杂乱,却不占着卵石道。
道回路转,几番之后,眼前豁然一明,周围似乎顿时亮了起来,小道终止,却是汇向了一条青石大道。聂心云抬眼望去,只看的见清雾朦胧,而远处,隐约间似有几柱青烟冲天而起,鼻前那股香味更浓了。
“心云,你随我来。”萧誉欢轻道一声,却往一处寂寞冷清之处走去。聂心云没有应声,只紧跟在他身后。
随着二人渐渐走近,眼前数十步地方忽现模糊黑影。
“白日院”聂心云昂着头轻声道,在他面前,豁然高大,正是白日院那青石铸成的高耸院门。
二人这一路慢走,竟是出了白日院外。
“心云,你想与我一般,入门修道吗?”刚出高门之外只不过短短几步,萧誉欢突然问道,不过声音却有些平淡,亦没有去看聂心云。
聂心云一怔,随后看向萧誉欢,问了一声:“修道?”
萧誉欢转头迎目看向他,脸带笑意的点了点头,道:“与我一般做一个修道之人,你不愿意么!”
聂心云忽然咧嘴笑了笑,道:“那要是修道的话,会不会与你一样,能踩着剑在天上飞呢?”
萧誉欢闻言亦是一笑,伸手在聂心云的头上抹了一把,点头道:“自然可以。”
聂心云心中欢喜,刚欲要说,却又皱了皱眉头,道:“可是我资质愚笨,也不知道学不学得会。”
萧誉欢道:“心云,你还年幼,只要你认真修道,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只是,千万不要失了信心。”想了片刻,他又道:“心云,修道之人清平寂苦,默默无聊,你能经受得住么?”聂心云望着模糊的眼前,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他心中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萧誉欢看了他一眼,也将双目抬向远方。
二人迎着迷漫在空中的清雾而走,这一路少有言语,只是偶尔有萧誉欢像聂心云介绍这院外景致的声音。
殊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面前有一处圆潭,潭水清澈见底,内有青鱼游动,潭水是从一处悬崖上瀑流下来,只在潭中打了几个旋转,便化作几道细水慢流而去,但最终,它们都会泻往不同处的深渊。
白日院百十大小房殿所建之处,也不过是云阿半峰之身上的突起悬空高崖,只因巨崖广阔无比,又多有丘坡森林,常人身在其中,只以为是在深山平地之中,哪里却又知道,自己脚下土地,竟是悬在这千丈高空。
阳光露了出来,巨崖上顿时明亮了起来,渐渐的,轻雾散开,日照肌肤。
清水潭中,似乎是等着朝阳,那粼粼的水面之上,绿水跳动,数条水中青鱼跃出水面,在空中打了一个滚儿,又落回水去,这一瞬间,鱼儿通体银白,闪耀光芒,煞是好看。
“心云,你快看,那便是我跟你说过的飞水鱼。”萧誉欢笑指着水面道。
聂心云一楞,面色疑惑,问道:“萧大哥,你说什么,什么飞水鱼?”
萧誉欢微微一怔,只一瞬间,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道:“没有什么,没什么……”
聂心云见萧誉欢有些慌张样子,虽是奇怪,却没有放在心上。片刻之后,只见萧誉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开口问道:“对了,心云,你身上可有什么东西丢失。”
聂心云伸手在怀中摸索了一番,里面空空如也,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怀中应该有些什么,又或许曾经有些什么。他默然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萧誉欢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过了许久,才淡淡道:“昨日,在那望霞亭时,有一人撞了我们,那人多半是个江湖毛贼,我身上的银袋也不见了。”苦笑一声,他想起了什么,又道:“心云,我带你去见我师父吧。”聂心云心中一拧,但随即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