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了午饭的时间,我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什么也没有吃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放下窗帘,静静地躺在太师椅上,冥思苦想着对付壁虎的法子。
我绝对不能让这狗日滴把我的犯黄丑事抖到上面去,那得有多丑!
谷燕的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我心不在焉地接通了,像个弥留之际交话给亲人的老妇人,有气无力地捻着嗓子半晌都没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惹得小婊子大发雷霆,把我上到祖宗下到两腿之间的那话儿骂得个狗血淋头。这要在往时,我一定会泼妇一般跟她针峰相对地撕破脸大干一场。
然而,今天我没有。
我只是平静地听完她的叫骂。心脏的脉动频率远远不及在青年路上,旁观两个女人的口沫横飞。
孤掌难鸣。谷燕的叫骂声渐渐地小了下去。
我平静地说:“骂够了?”
谷燕陡地提高了声音,愤愤地骂道:“够你妈人x!你还是人不是人?这样骂你都不还口!”
我同样平静地说:“你说的对,我不是人……”
小婊子哈哈哈地放声大笑。
我补充说:“是神。”语毕,也莫名其妙地放声而笑。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或许,这根本就不值得笑。
谷燕又关照了我死去的老妈几句。我不耐烦地说我妈早死了,说得都是你自己的妈!正准备结束这无聊透顶的通话。殊不知小婊子紧接着话峰一转,一板一眼地说她要嫁人了,说得跟真的一样。还说什么日子都选好了,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都要忙着筹备婚礼不来上班了呢。
我原以为谷燕是一个死活都和自己不相干的女人。尽管我们曾经像两头发情的兽一样在办公室疯狂地爱了一场;尽管曾经有过多么长的一段日子我对她的屁鼓念念不忘,心存幻想……可那说到底那只算得是年少轻狂,我和她都过度放纵了下半身的冲动。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娶她作自己一生一世的女人。这与我过早地识破了她那要嫁给我和肚子里怀了我种的谎言无关。可是,当听到她说她要嫁给别的男人时,我的心却陡地被什么东西冷不丁刺了一下,涩涩的,有些隐隐难受的感觉。跟着鼻子一酸,差点儿就把眼泪给呛出来了。我忙哽着声音说道:“终于舍得嫁啦!是无知的小白脸还是熟得快要腐烂的王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