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我的老中堂呢。
您怎么能让叶志超接任此职呢?!实在不行,湘军到也还有几个重臣猛将能够压住场面呀,总好过叶志超吧~~~
难道你真的老了,中堂?
北洋呀~~~
心里愤闷不已的聂士诚再次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盏烈酒,一不小心却被烈酒呛得连连咳嗽,也许是心情压抑、怨气积聚的缘故吧,这一咳嗽起来就没完没了起来
“功亭老弟,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嘛,先回去休息吧”首座的叶志超笑道。
他可是打心眼里希望聂士诚从眼前消失,这个倔脾气整天在他耳边絮叨着要整顿诸军军纪,认真布置平壤防务。什么话么,难道平壤没有修筑工事吗?再者,日军要想打到平壤还得从汉城过嘛,那里还有赵天宝的部队顶着,慌什么!
聂士诚早就想退席了,但却又不想抹了这个总统官的面子,公开挑战他的权威,毕竟大家都是淮军嫡系的,没必要在外人面前闹生分,让他们看笑话,要不然叶志超就更指挥不动诸军了。
此时,听到叶志超的话语,聂士诚朝着众人打了一个罗圈揖就退了出来。一个人在官署的庭院里踱步,不时地唉声叹气,却不知道身后一道人影跟了过来。
“功亭兄为何长吁短叹?”浓重的河南乡音夹杂着东北方言就袭了过来,耳膜也被震得隐隐生疼。
聂士诚一个机灵,回首就发现一个魁梧的黑脸汉子站在自己身旁,正是这次入朝的毅军将领马玉昆。
“嗯~~~原来是马总兵呀,怎么不在里面饮酒呢?”聂士诚本来是想叫对方的字来着,可是开口间却忘了对方的表字,只好以官职相称。
马玉昆摇着手,笑道:“屋内娘们的胭脂气太重,俺老马受不惯,出来透透气。功亭以后叫我景山就可以了,都在一个城里拼命了,还客气什么!”一番言语显示出了北方武人特有的豪爽。
在平壤快一个月了,聂士诚却跟对方没有太多的交往,忙着安排从国内赶来的芦台防军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还是由于战败的缘故,他不怎么想跟其他将领接触。
俩人并不熟悉,一个常年镇守直隶,一个多年驻军辽南,同属北洋系统,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硬要说俩人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大家都挂着太原镇总兵的牌子,但这并不足以让对方表现如此。对方的热情让聂士诚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从成欢北上以来,聂某一直忙于休整部队,接收防务,没能早日拜会景山兄实在是惭愧呀。”聂士诚随口说道。
马玉昆浓黑的眉毛瞬间就竖了起来,粗声道:“功亭说什么呢,你在南面跟倭寇干了一场,听说打得非常惨烈,俺老马应该拜访你才是呀~~~”说到这里,稍一停顿,正色道:“以功亭看来,这日军的战力究竟如何,比之贵部如何?”
闻听此言,聂士诚面露戚然,话语却是透着无尽的严肃:“日军的战力着实强悍,比之法兰西陆军毫不逊色,在作战意志和战术修养方面还要领先对方,绝对是一支精悍的劲敌呀!”
马玉昆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答话。他知道聂士诚的功名可是从一场场的恶仗中拼出来的,没有丝毫的虚假,这些年的大小战役所部人马都参与过,甚至还跟法国过过招。从成欢退下来的聂部人马,他也打量过,几乎是全军覆没,然而仅存的士兵仍然持有一定的战力,一支军队被打残到这种情况依旧没有崩溃,他自问做不到这一点。藉此,他完全相信聂士诚会对敌我双方做个客观公正的评价——带兵带到这种地步,已经充分证明了对方的人格魅力!
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靠夸大敌手的强大来为己方的失败寻求理由,敌人的强大只能成为他们不断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