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神功果然不凡,可前辈您的……”杜遇敬服道。
“我的眼睛是吧。老瞎子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得见,那些风吹叶动自然是逃不掉的。我问你,刚才那些石子所击的部位可都看清了?”老丐道。
“看清了,每击必中叶根。”杜遇答道。
“好,你也试试。若是你也能达到每击必中叶根,这暗器功夫的根基算是成了,呵呵。”老丐笑道。
杜遇捡了块碎石,也学着老丐方才的模样,用力向枝头茂叶掷去,结果别说是树叶,连树枝也是没碰着。杜遇大是不服,这回将一把石子掷出,几粒中了树枝,仍是沾不到一片叶子。
老丐哼道:“小子,叫你刚才瞧清楚了,真是蠢笨,手法不对,再怎么打也不可能碰到叶子。先屏住呼吸,然后提气,以腕力抖出。记住,用气。”
杜遇闻言,虽不懂运气法门,但也知不可用蛮力,尽量用臂腕间轻柔之力将石子抖出,接连数次,虽然仍击不到叶,但准头已是大为改观。老丐似是察觉到了,露出浅浅一丝笑意,道:“这一式‘秋风扫落叶’便是我一身暗器功夫的精髓所在,练成了这一式,就算练成’诡’字诀第一层了。”
杜遇从清晨一直练到傍晚,虽然没击落几片树叶,可越掷越是兴奋,仿佛这一式“秋风扫落叶”总是有打不完的变化。忽听老丐怨道:“小子,你可是打得舒服,老瞎子肚皮可快贴到背上了。”杜遇这才觉得天色已暗,慌忙停了下来。这一停不打紧,四肢胸腹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不由仰面而倒。
“还愣着做什么,再去搞几只野兔来。”老丐嚷道。
“前辈,我……实在没力气了。”杜遇说完便昏了过去。
“年轻人就是爱毛躁啊,罢了,罢了。”老丐过去将杜遇扶起,单掌贴向杜遇后背。杜遇昏迷之中只觉一股暖流在体内窜来窜去,说不出的受用,不一时便觉全身筋脉畅通,毫无方才乏力之感。
只听老丐道:“年纪轻轻身体便如此不济,还不如我老瞎子,快去找些吃的,回来我再传你一套运气口诀。”
夜晚林中少有野物出没,杜遇只找了些野果,老丐也没说什么,通通吃了个干净,抹了抹嘴,从怀中拿出一本暗红色的薄册,道:“这本崆峒派运气法门是那晚我从其中一个锦衣卫身上得到的,崆峒内功心法讲求连绵不息,你先照着练吧。”
杜遇白日里修习“秋风扫落叶”,夜晚细细钻研崆峒派的内功心法,有不解之处便询问老丐,以野兔、野果充饥。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三个月,时至盛夏。
这一日,老丐将杜遇叫至身前,叹道:“杜小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老瞎子要去北边办些事,今日便走,咱们就此别过。”
杜遇这三个月得老丐受艺,功夫自然是精进神速,虽然老丐始终不让他拜师,但杜遇心中早已把老丐视为至亲之人。此时听老丐将要离去,泪水不觉夺眶而出,泣声道:“蒙老前辈再造之恩,杜遇无以为报,请受弟子三拜。”说罢向老丐诚恳地跪了三拜。
老丐受了杜遇三拜,抚掌笑道:“呵呵,老瞎子虽不愿收徒,但遇上你这小子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的秋风扫落叶已然练成,虽说内力稍稍不济,但对付江湖上二流角色绰绰有余。我既将’诡’字诀传于你,你应当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为白府报仇的良机。记住,日后行走江湖切忌透露武功家底。这一别,你我不宜再见,不宜再见……”
说到第二个“见”字时老丐已在百步之外,杜遇对着老丐离去的方向大喊:“师傅,走好!”。这是杜遇有生以来第一次叫人“师傅”,他从小孤苦伶仃,这一声“师傅”叫得他心中说不出的亲切。可老丐叮嘱日后二人不宜相见,又使得杜遇觉得无比失落起来。
修习了两个时辰内功心法,杜遇卧在火堆旁,琢磨着老丐的诡道十二法,还有那最高境界的深意,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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