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被隶祀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得晕了,不知道从何答起,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凌琰皱了皱眉头,让隶祀少安毋躁,又转向士兵问:“韩王府要怎么走?”
士兵怔了怔,指着北面道:“顺着这条中央大道一路往北,步行小半个时辰就能看到王府了。”
驾着马车到王府门口约莫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凌琰先行下车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翁,一见来人是夏阳家的,赶忙迎了上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下可有办法了。两位公子快请,府中已经乱做一团了。”
隶祀和凌琰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一位王府的老管家慌成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当下也不多问,跟着老翁走。
老翁将两人带到前院大厅,厅中的几个人有的坐着摇头叹气,有的来回踱步,表情都非常气愤不安,见到有人来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坐在右首的男子站了起来,对两人道:“在下是韩王的家臣崔闻。两位是夏阳家的人?”
隶祀点了点头,顺着说了一句:“夏阳隶祀,这一位是我的守侍夏阳凌琰。”
“原来是夏阳家的隶祀少爷来了……”崔闻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不少,他看了看隶祀的银发,说起了府里的情况,“两位入城时应该已经听说了吧,韩王半个月前薨了。按规矩,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在朝廷下诏书之前,都不得入葬。尸身停在内院的佛堂里,每夜都有僧人守灵诵经,只是在昨夜,韩王的尸身被盗了。”
“被盗?”隶祀不禁瞪大眼睛。
“我们查了一日,只能断定这个盗贼并不想伤人,他只是将僧人们弄晕了而已,而且也没有偷别的东西,独独带走了韩王,他对王府很熟,否则也不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成功。”
隶祀沉默了,他也弄不明白。偷一个已经死了的王爷的尸身有何用,而且盗贼还是冒着大风险潜入了王府之内偷盗。照理来说,王府内随便拿一件古董瓷器都能换一笔不小的财富,盗尸身的原因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在坐的几位家臣似乎已经为此事焦头烂额,把希望都寄托在隶祀和凌琰身上。
隶祀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我想看看佛堂。”
几位家臣点点头,前后出了大厅,带着隶祀去内院。凌琰正想跟着隶祀一块去,不想被人从身后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撞人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也没有停下来,迈过门槛出去了。
凌琰看着青年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在他们进大厅的时候,青年靠着柱子站在屋角,一直没有插嘴说话,凌琰虽然觉得那人面熟,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刚才被他一撞,凌琰反而想起来了,那人是齐霁。齐家世代都是季氏家臣,齐霁是季桓承亲自挑选的左右臂,八年前季桓承还是小王爷的时候曾经和齐霁一块来绍陵游玩,凌琰那是还和他切磋过武艺。
凌琰跟在齐霁之后出了大厅,不动声色地赶上隶祀等人。刚才齐霁撞了他之后,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一串暗语。那暗语是从前隶祀和季桓承琢磨出来的,他们四个都会。齐霁的大意是夜里亥时他会到行馆来。他明白齐霁一定知道些内情却不能在这里说明。
而等到夜里,齐霁会告诉他们一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