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婆婆很小心地问,生怕惹人不高兴似的,“你们说的清水巷……”
“不好意思,婆婆。”隶祀喝完了水,凌琰把两只碗叠起来还给了老婆婆,“我们还没找到清水巷在哪里,所以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凌琰,我们继续找吧。”
隶祀和凌琰刚转身准备离开,那老婆婆竟然伸手拉住了凌琰的袖子。
“还有事吗?”
“你们……你们说的清水巷是不是东湖瘟巷?”
“东湖瘟巷?”隶祀和凌琰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是、是啊。”老婆婆缩回了手,说话依旧战战兢兢的,“若是东湖镇的清水巷,你去问人,人家是不会告诉你怎么走的,怕的就是自己染上瘟神啊!”
“那婆婆你?”隶祀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婆婆,该不是她看在他们光顾了她的茶摊的份上,愿意破例指点他们一二吧。那这两碗茶可是喝的货真价实了。
“我、我就住在瘟巷里啊。”
老婆婆的话让隶祀和凌琰微微吃了一惊,他们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茶摊要摆在这么冷清的位置,听到有人要买茶的时候她又为何会惊讶。
“婆婆,那清水巷要怎么走?”
“你们沿着这头走,”老婆婆伸手往左边指了指,“穿过这条街你们先向右走,再穿过两个胡同就能看见清水巷了。”
“谢谢你,婆婆。”
隶祀笑笑,拉起凌琰就往东湖镇的瘟巷走去了。那只白蜻蜓为什么要叫他们去瘟巷?他想,很快就会有答案出来了。
这里就是清水巷?
隶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有点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刚刚还是繁华如东流水的大街弄堂,这一个拐弯,就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一条巷子里大概有七、八户人家,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连猫猫狗狗、甚至是老鼠蟑螂的影子都看不到。房门口堆积着没用的垃圾,残破的墙壁透着风,门上剥落的红漆朱字好像说着这里曾经有多风光过。
萧条。隶祀和凌琰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词语。
“这下好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隶祀看着凌琰笑道,“不会是要我们一户一户去敲门问谁是老吉吧?”
“这倒不用。”凌琰跟着隶祀笑道,他拉起隶祀叮嘱道,“小心脚下。”隶祀跟着凌琰一路走到了巷子的最里面,唯一门对着巷子的这户人家的门上斜挂着一块旧牌子,上面的字虽然落了漆也扬满了灰,但仍旧可以辨认出那几个字:
老吉书庄
凌琰往前走了小半步,半身挡在了隶祀的前面。他抓起大门的门坏,叩了两下。这敲门声像是绝迹了许久的回唱,在这清水巷里显得特别响亮。
叩、叩。
许久没有人来开门,凌琰便又叩了两下。
吱呀――
门终于开了,不过只开了一道小缝便停下了,从里面探出一颗小光头。隶祀看了看这开门的孩子,年纪不过四五岁,脸上却是冷冰冰冷冷的。
“你们找谁?”孩子很不客气地问道。
“老吉。”凌琰回答道。
“爷爷现在不见客,你们走吧。”孩子说着就要关门,隶祀急忙伸手拦住。小光头警觉地抬起脸来看着这两个陌生访客,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没有恶意。”隶祀从那门缝里看了看里面,空旷的庭院里种的花花草草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冲小光头笑笑,尽量减少他对他们的防备,“我们受人之托来找你爷爷,你爷爷什么时候能见客?”
小光头瞪了隶祀很久,在隶祀把放在门上的手拿开后,他才恶声恶气地回答说,“除了正午,爷爷一律不见客!”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得干脆。
隶祀挥了挥手,眼前的空气里尽是旧门撒下的灰。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已经是正午一刻了。他抬头看着凌琰,耸了耸肩,说道:“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