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日,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半撑着坐起来,才发现宾王躺在床的外沿,呼吸声低低地,却十分平稳,想来是入睡依旧了。空气中隐隐有些食物的香味,未济朝桌上看了看,他的夜视力极好,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食盒,里边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晚餐了。
未济并不饿,也不愿拖着伤腿翻过身边的宾王去吃东西,睡了一天现在是了无睡意,干脆侧过身支着脑袋看身边的宾王。
宾王睡得似乎很安心,平日里常凝着的眉也稍稍舒展开,此时看去,少了份严厉,添了几分俊气。他的睫毛很密很长,嘴唇微微启着。蛊惑一般的,未济不禁伸出手,想轻摩他的嘴唇,可在接触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手指停在宾王的唇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宾王的呼吸热热的,呼在未济的手上有些痒,未济突然笑了,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这样的笑容,曾被那个人形容为好似狐狸看到了一只肥肥的母鸡。未济听完大笑,说我喜欢兔子超过鸡。
这样的嘴唇,曾经让未济觉得十分的温暖,即使是迫于无奈的一吻。
未济与轩成然相识的第三年,轩成然病了,而且是大病,换了几位大夫都不见好。偶有一日,一位行脚僧登门拜访,把了脉后说:“脉象如乱丝,是妖鬼之症。”见轩成然不在意他的说法,僧人又道:“如果不除去此妖,你十日之后必死无疑。”
轩成然这才开了口,却是一份泰然态度,淡淡道:“生死有命。”
当夜,未济到来的时候,轩成然躺在榻上与未济饮酒。未济多日不见轩成然,正有一堆的话想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人取了酒喝到夜深,说得甚是开心。要休息时,未济化了狐身钻入轩成然怀里,才觉得有些不一样。忙变回人形细细查看,惊道:“一月不见,怎么虚弱成这样,消瘦了这么多?”
“无妨。”轩成然随口应着,拍拍身边的位子,让未济过来躺下。
未济却不信,静下心来仔细闻了闻,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轩成然平日为了静心凝神屋子里也有点香,却极少点檀香,而且这檀香里还混合着一些别的味道,虽然不明显,但未济还是闻了出来,是一些游历江湖的行脚僧侣常用的香。
“有僧人来过?”
轩成然只好点点头,道:“来看病的,没有什么别的。”
未济拉过轩成然,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拉开了轩成然的领口,果不其然,在锁骨处有一小圈黑色印记,正是阴毒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