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济的眸子清亮清亮,似是有繁星流转,让隶祀与凌琰一时都移不开眼睛。未济冰蓝的眼一眨不眨,那眼神更深邃了几分,沉静得仿佛天山上的那一泓冰泉,不知何时又会瞬时掀起波澜。
“若有法子解那毒,你们便告诉我。若没有,我最多把上次用过的法子再用一次。”未济说的时候口气很随便,听起来甚是轻松,但隶祀和凌琰都明白,那个法子实在是太傻太傻了。值不值得不是他们能评定的,只是却很清楚,代价太大了。
“小狐狸你也别急,待我回去想想办法好了。”话虽这么说,但能不能有办法拿到解药,隶祀一点把握都没有,看一眼未济脚上的绷带,隶祀道,“你好好养伤,别再出危险了。你可把宾王急得不轻呀,昨儿个夜里他冲到我帐篷里的神情,真真是……”
隶祀说到这里边笑边看未济的反应,见未济转过头来看着他,隶祀突然起了玩闹之心,指指边上的凌琰:“看着,凌琰的眉再竖一点,眼神凶几分,嘴巴紧紧抿起来,一脸严肃,加上几分杀气,大概就是了。”
听完这话,未济也不由地跟着隶祀扯起来,笑道:“乱形容,我是不知他如何,可凌琰这么清俊的一张脸,哪里能有那种表情。真要像他,岂止是一点、几分就够的?”
凌琰听隶祀和未济这么拿自己打趣也不恼,反到一脸笑意地看着隶祀,那眼底的宠溺温柔,一点不漏地印到未济的眼中。隶祀没有看着凌琰应是没有发现,而凌琰自己,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吧。
“凌琰要是那副杀气腾腾急得团团转,那肯定是你出了什么事不见了。”
这话未济说时并没有觉得不妥,凌琰除了对隶祀外,对别人是冷淡了些,但脾气却极为温和,不急躁也不冲动让他看得清楚,不会乱着急。要是真急疯了也只可能是隶祀又闹了什么大事。
可这话话音刚落,宾王就掀了帘子进来,未济看见他当下一愣,突觉得那个说法有些不对,隶祀之于凌琰,与他未济之于宾王,本就是大大的不相同,放在一起说,到好像说成了一样的了。
隶祀和凌琰见未济忽然换了表情,大抵能猜出一二,但也不能明讲,寻思着找什么理由出去。
此时宾王先开了口:“皇上传了旨,要你们跟着夏阳乐正去面圣。夏阳家的人现在在找你们了吧。”
隶祀和凌琰忙行了礼,走出帐篷。
未济侧身半靠在榻上,本是无比悠闲舒适,但见宾王却不禁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宾王听见了多少。后面的各种玩笑宾王听到了也不要紧,未济恶作剧一样地甚至想知道宾王对那些玩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前面的,关于狐蛊之术的他是万万不想让他听到的。
宾王取了一本书,在一边坐下,自顾自看书。未济也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宾王不问,他也不必费心去猜,干脆半阖上眼睛趁机多休息一会。
隶祀和凌琰回到自己的帐篷,一旁的家奴忙见了安:“两位少爷请快些换好衣服,老爷在前头等着。”
面圣的衣服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要合适身份又显得庄重,穿起来不免笨重,非常不舒服。隶祀从包袱里取出来,苦着一张脸慢慢换。凌琰见此,摇了摇头,过来帮忙。收拾好了先去见了夏阳乐正,再由一个内侍引着去了皇帝的大帐。等着通报的时候,夏阳乐正也不多说,只嘱咐了一句稳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