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允的声音轻柔,又浅浅笑着。小园子从没见过这般温润的人,仿佛将自己都吸进去一般,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叫小园子。”
“真这么讨厌那个叫沛宣的人?我听你一直在骂他。”
一听到沛宣的名字,小园子立刻激动起来,大声道:“我恨他!他一个野种凭什么能进县府当少爷,吃好的穿好的。凭什么我却还要继续讨饭挨饿遭人打骂!我恨他,他不配过好日子!!”
“所以你就诅咒他?”泠允依旧心平气和,指了指地上明显是刻意摆放的石头堆,“这是什么?咒语吗?”
见小园子只是盯着他不回答,泠允取出一叠银票晃了晃:“你看,我也很有钱。我有一个超恨超恨的人,若你能告诉我怎么诅咒他,我就将你带回家。以后你也可以做少爷,吃好的穿好的,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小园子到底是小孩子,听了这样的话,点了点头,说:“这个叫蝴蝶咒。诅咒别人一定要通过蝴蝶,钗子呀坠子呀图画呀,我都没有,只好用石头摆个蝴蝶样子。”
“真这么神奇?你跟谁学的,真的灵吗?”
“恩,很灵的。沐叔叔有次给我们讲故事,故事里的一个人就是这么诅咒别人的。我后来问沐叔叔,真的有蝴蝶咒吗,他说有。”
泠允听完,若有所思地道:“那我倒要好好试试。”说罢,趁着小园子不备,一掌击在他后颈。小园子身子一软,倒下去了。
见此,凌琰才从黑暗中走出来,叹气道:“何必这么骗一个小孩子呢。”
泠允将小园子放在一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自己下手没有偏重。“若你刚才将他狠狠骂上一顿,他大概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说回来,你查到些什么?”
凌琰早就觉得那个沐公子有问题,现在从小园子的话来看,那人是在一些看似普通的故事间将诅咒之法教给了他们,沛宣中的蝴蝶咒和隶祀中的何其相似,再思及那日沛宣讨蝴蝶坠子看时沈辰璃的表情,早先的怀疑已能成定论。
沈辰璃和隶祀中咒脱不了干系。
凌琰思量着要不要照实和泠允讲,突得一愣:“泠允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三爷呢?”
“他?他在绍陵呢。我不放心你,跟来了。”
这话是假的,凌琰一听就明白,恐怕是泠允和夏阳奕楠为了什么争了几句,泠允一时怄气干脆跑出来了。现在夏阳奕楠大概也在往忻和的路上,只是他的爱马是出了名的良驹,为何没在途中追上泠允?
泠允看出了凌琰的猜测,努了努嘴:“人人都道他的坐骑好,难道我的‘归燕’就输给他的了?若‘归燕’没那速度,他撒开了跑,我早跟丢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我就住你刚才踩屋顶的那间客栈,凌琰你最近功夫进了不少,要不是我耳功好,怕也听不出有人在屋顶上。”
泠允说完,抱起小园子就往外走:“这小子我先带着,不让他安份几天叫沛宣的孩子也好不起来。”
凌琰待泠允离开了,才按着来路回了县府。他先去看了看沛宣,沈辰璃还在不眠不休地照顾着,沛宣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再不停地梦呓,睡得沉沉的。见凌琰回来,沈辰璃想说什么又怕吵到沛宣,终是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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