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隶祀就上了凌琰准备好的车,出了夏阳府。
马车先到了易府,凌琰独自下车去找易少微,隶祀倚着靠垫闭目养神。久了不耐,抱怨道:“这垫子真不及凌琰靠着舒服。”
凌琰正好回来,听到这话,也不答,只是上车坐好,让隶祀靠过来。
“拿了什么回来?”
“一串珠花,是易小姐小时候送给易少微的。他一直收着,没用过。”凌琰边说边把一包东西拿给隶祀。
“这帕子不错。”隶祀打开帕子取出里面的珠花,看的出被珍藏得很好,“他还就是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细致的帕子。”
“你还好意思说。他扮女装不用这帕子怎么可以?”凌琰说着也笑了,“他还在生气呢,门都没开,这东西还是让丫鬟拿出来的。”
“明明就是他小气来着。我若说‘凌琰凌琰我让爷爷把你许给我’你会生气吗?”
隶祀说完就笑着把手往凌琰身上招呼。凌琰一时没防备,被隶祀抱得有些窘,急忙抓住他的手:“这么大的人了还闹腾,也不怕从车上摔出去。”
隶祀收回手按着肚子笑得喘不上气,待笑完了,凌琰的脸更窘了。他顺了顺气,眨巴眨巴眼睛道:“凌琰你干嘛不好意思呀。”
凌琰愣了会,说:“一大早起来也不困?”
“困了。”
隶祀不再取笑凌琰,调整好姿势,睡起了回笼觉。凌琰取出一张薄毯,替他盖上,自己也合上眼休息。
鹊山山系是南山的第一列山系,而生活的招摇山是鹊山山系的头一座山,屹立在西海边上。马车行了小半月才到了招摇山山脚下。因正值春天,山上一片郁郁葱葱。桂树、祝余、迷谷,一片一片地生长在一起。
隶祀也不耽搁,带上包袱,凌琰捧上酒坛子,吩咐马夫看好车,两人就往山上走。这里人际罕至,又是草木疯长的季节,没有山路,只能用手拨开茂密的草丛一步步往上行。
走到半山腰,隶祀已经热出了一身汗,干脆停了下来,寻了个阴凉处坐下。
“凌琰,你说小时候我们两个怎么上来的?”
“那时是冬天,草没这么多。你兴致又好,自然上来了。”凌琰边说边把酒坛子放在路中间,“就在这里好了,如果它闻到酒味了自然就会来。”
隶祀点点头,打开包袱翻起了干粮。周围虽然有吃了就不会感到饥饿的祝余草,但它的味道隶祀实在不喜欢。拿出两只馒头,一只递给凌琰,一只自己咬。而后感叹道“这要是鸡腿多好。”
吃饱了又来了精神,隶祀扯开嗓子喊道:“啊,这酒你到底来喝不来喝。太阳再照下去,馊了可别说不好喝。”
“我说隶祀小鬼,这么多年才想起给我带坛酒,居然还是快馊的酒。”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如那年听过的一般细软。
隶祀本没想到那真会听见,这下笑了起来,对凌琰道:“它竟然没被人抓去吃了。”
又坐了会,那就来了,也不看地上放着的珠花,抱起酒坛子就喝。几乎喝掉了大半坛,才转身看着两人,道:“上次偷溜出来,回去可有挨骂?”
“我没事,凌琰被大伯训了一顿。”
抚掌大笑:“真是冤家。”笑罢拿起珠花,细细看了看,“这次要问这个小姑娘?”
“没错,我想知道她怎么死的。”隶祀也收起了笑脸,一脸正经。
“唉,作孽啊……”摇了摇头,“知道术吧。南方三种害人的秘术,蛊毒、降头术、术。这个易少薇,死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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